一九 在劫难逃

行行 小羊毛 1998 字 2个月前

只听马斯一声怪笑,道:“怎么,反正也是要走,还不兴我玩玩?”

“你别要闹出事情来,凌厉的话,你也听见了。”沈凤鸣道。

“嘿,最好不要跟我提凌厉――原以为今天可以杀他百来个人玩玩,他一来,十个都没杀到。要我卖他面子,哼,那总要给我些彩头吧?”

沈凤鸣却似鄙夷又似恨恨地道:“我早知不看着你便要出事,但你动别人也就罢了,动这个,他若找起麻烦来,回头连我也跟着晦气!”

“老子就是特特挑的他!”马斯叫道。“谁叫这道士拿了他那碍眼的剑在手上,我看了愈发不爽。怎么,姓凌的回头还能杀了我不成?用一个换那么多人,他赚了!”

顾笑梦等却俱已失了颜色。他们不是没见过门口那几人被一把扭断喉咙惨死的情状,而君黎如今也一样被他一只如钳子般的爪子狠狠掐住,没有立刻便死,只不过是这人还想“玩玩”而已!

从君黎这角度努力仰脸看马斯,只觉他那张脸陋到无以复加。他是还没死,但换作是谁恐怕也都不会觉得这算件好事。马斯的手劲是一点一点加重的,他如今甚至能感觉得到气管被迫到只剩一条极细的线,勉勉强强才能维系住呼吸,这滋味足称得上生不如死。他咬紧牙试图去拔手里的乌剑,但刃刚出鞘不满寸,一股千钧之力压下,将他剑柄轻易推回。他抬眼看,那怪陋的唇角正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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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足的呼吸里,他脑子很快变得昏昏沉沉,无力感加速涌出,愈来愈烈――往前,只看到沈凤鸣犹豫不决的眉头,看到顾笑梦紧咬不松的牙关,看到刺刺含泪欲滴的双目,看到……

还看到什么?他有些看不清,模模糊糊地将头垂下去。是的,咽上那只手还在收紧,但看来很快,便要结束了。

他在朦胧中,感觉自己放开了手中的剑。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什么能握得住了――连自己的性命都握不住,何况一把剑?残存的意识开始乱窜,想着自己原来果然如此没用,但就算自己很有用,注定要死还是会死吧,命这种东西,何时能握在自己手里过?

所以,这次回来果然是错误的吧?师父不是早就说了“亲缘浅薄”么,我却还是心存侥幸。死也就死好了,只是当着这么多关心自己之人的面,不免有些难过,也有些难堪。如果有来生,但愿有机会看好了生辰八字再投胎,也省得活得这么麻烦了。

脑海里是这样密密麻麻的一通胡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或是晕了还是醒着。只是忽听马斯一声怒叫,“你敢跟我动手!”随后是砰的一声,自己的头一偏,被他重重磕到后面石头上,清醒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剧痛。他没有办法动弹,太阳穴边上有滚烫的什么流了出来,黏糊糊流满一颊,令得昏沉的头脑愈发昏沉。颈上的压迫倒好像没有了,可是也许被迫得太久,呼吸仍然恢复不过来……

然后,惊呼声,娇叱声,怪叫声,怒吼声……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这些。依稀中有什么人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扶起。“君黎?”他听到这人颤着声音喊自己。这声音苍老,应该是义父吧。他想答,却答不出来,被义父捧着头,那剧痛的地方,被他用手狠狠捂着。“君黎,你……你撑一下。”他听见他的哭声。真的是哭声。这种感觉,是幸福还是不幸呢?在一个关心自己的长辈怀里离开这世界,是幸还是不幸呢?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对自己的义父好好说点什么的,可是,死生之事,来得太突然,到了现在他才后悔,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忽然,那支撑一下消失。君黎摔下去,摔到地面。耳中听到的是一声难以形容的得意怪笑,伴之以更多的惊呼。

“爹!”他听见顾笑梦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