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杨应尾骑马坠崖,忽忽已是七年有余。
他起初每日里所思所想,便是如何出离此谷,后来觅路不出,索性绝了念头,而今他已可轻松出谷,心中却是有些依依不舍。
山谷之中,任何一处地方,一花一树,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是什么样子。
南面的那一丛月季新开,迎风展娇,北面的山芍药,这几天陆续凋谢,无力留住那一抹洁白,“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谷中没有燕子,却有一群不知名的叽叽喳喳的黑绿羽毛的小鸟,另有猿猴六十九,山羊七十八,尽皆相识。
杨应尾在谷中信步而行,瀑布飞流,寒潭鱼游,尽是七年来琐碎倒影。
自从上次神驳离开以后,已过去了一个多月,就再也没有来过,他猜想,神驳可能也不会再来了。
他不知道它为什么不来,正如也不明白,它当初为什么会来一样。
回想起这四个多月来,与神驳拼斗,总计有十三次,神驳如有杀他之意,自己早就死了何止千百次?
现在,杨应尾内心之中,渴望在谷中猛然又听到神驳的呼啸声音,能再看到它霸气凛凛、状若天神的样子,哪怕只有一次。
然人生之中,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剩下的也只能是思念。
神驳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