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此人名声一直不太好,且又是南直隶出身,怕是靠不住吧?”周道登谢恩离开了,王承恩又凑了上来。刚刚的谈话他都听见了,大部分内容也能理解,唯独对皇帝的选择深感疑惑。
朝中又不是没有能用的臣子了,远的不说,仅工部里窝着的那几位郎中和侍郎,再加上这几年派往广东、福建任职的州府官员,随便调过来一两个也不比这个出了名油滑的吏部尚书差,何必要对其如此宽容。
“当官看的是能不能办事,风评皆是出于他人之口,不足为据。此人不光不是废物,还很有眼光和能力。之所以朝臣们和你都没看出来,是他有意为之。这次若不是朕苦苦相逼,恐怕他还会装下去。”
王承恩越是不明白为何对周道登另眼相看,洪涛心里就越踏实。至于说周道登这种总把明哲保身放在第一位,个人利益放在第二位,根本不把皇帝当亲祖宗的态度,不光不是缺点还是个大优点。
凡是能把某个人当成神,让三更死不敢活到五更的人,不管古今中外,无论功绩多么彪炳,在洪涛眼中的第一条评价都是愚蠢。
他能容忍小人、奸人、贱人、恶人、笨人、甚至敌人,唯独受不了蠢人。这种人好像就不是人,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狠起来连自身都能舍弃,太难掌控了。
周道登的选择其实挺聪明的,他不求利益最大化,也不想冒最大的风险,更不想当出卖同乡同僚的小人,只愿意在出得起价的范围内靠自身能力获得应有的回报。
这就彷佛是赌场里的某种人,他们从不换超出自身经济承受能力的筹码,也不玩一把梭哈的刺激戏码,每次都是精打细算的在最擅长的项目中投注,输赢都不影响生活。
不光不愿意梭哈,甚至不愿意提前站队。意思很清楚,举子杀人案就是主张新政和反对新政势力的一次正面交锋。他两边都不打算帮,如果保守势力赢了他就继续保持现状,如果皇帝赢了他愿意为新政锦上添花。
实际上洪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