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御敌!”别人可能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又有何含义,袁可立却非常清楚。那是水师特有的铜哨,声音尖利刺耳,专门用于在海上互相联络。哨声一长两短,说明遭遇了敌情。
其实根本不用他喊,原本在玉带河边列队整齐的骑士已经有了动作,全部下马,一部分向东一部分向西一部分向南,边跑边列队边给弓弩上弦。还有一些人推着几架带轮子的小炮,一时间到处都是铜哨声响,此起彼伏。
“陈掌印,此间若是杀将起来怕是不太安全,不如先入宫关闭宫门,到城楼上了望稳妥。”
眼见着从东边又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袁可立又如此戒备,刑部尚书萧大亨赶紧凑到陈矩身边小声建议。意思很简单,热闹谁都想看,但最好别溅一身血。
“用不着啦……速去告之袁提督来的是御马监四卫营,该有的戒备不可少,但不要轻举妄动。”陈矩翻了翻眼皮,都没拿正眼看萧大亨,转头冲身后努了努嘴,立刻有个年轻太监快跑了出去,向着袁可立猛追。
“四卫营……陈掌印,不知陛下把提督水师和四卫营召来是为哪般啊?”萧大亨是真有点懵了,即便陈矩爱搭不理依旧要凑上去套话。
同时心里忍不住一沉,昨日李廷机曾当面说过要有大事发生,居然一语中的。再联系下早朝没来的几位大臣,这件事恐怕真和他们有关!
“萧尚书莫急,待见了万岁爷就知道了。陈某有皇命在身不便多陪,请了!”这回更绝,陈矩居然随口敷衍了一句,转身向宫里走去,像是在打发个刚入宫的小火者。
“死阉货……国公是知兵的,有劳了,四卫营何时变成了如此模样?”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萧大亨悄声骂了一句,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无法全保持在陈矩身上了。
从东长安门进来的这支队伍比袁可立的水师兵将模样还不如,有人骑马有人跑步,有人着铁甲有人穿皮甲,有人举着长矛有人端着火铳和弓弩,既没有队形也不见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