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睁眼，是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天弦猛然坐起，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所以的事情，但胸口处却是突然一阵剧痛，钻心的疼痛。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缓缓的留下。

刚一醒来，天弦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心现在很痛很痛，这种感觉比起烟曦死亡之时还要更为的剧烈，是一种直接触及灵魂的伤痛。

“你醒了。”

孤客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看天弦这个样子，他也是明白，自己封印自己的手法已经被天魔所破坏。

他也着实没有想到，天弦居然是天魔，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天弦推到这个境地上。

原本的计划，是让最后两个人生死之战。如果天弦赢，那就是亲手杀掉极道。若是天弦输，他也会用尽所有办法让天弦赢，他的神道超越所有人的理解，就算是那几个神境强者的眼皮子底下，也并非做不到。

但是天魔的出现打乱了计划，在那个情况下，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他正要陷入是他葬送了天弦的愧疚境况之时，极道用自己的能力把情况扭转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孤客会去承认他。

“哥。。。”

有了那一段的记忆，再结合之后的情节，天弦也是终于说出了这一个字。但孤客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双手交叉，冷冷的看着她。

“我。。。我。。。是不是。。。”

伴随着心理天魔令记忆的封印逐渐接触，从起源圣境开始，两个人相处的记忆也是一点一点的涌进天弦的脑海之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极道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是那种表情，施展到一半的攻击都是直接停下，任由自己的刀锋刺入了他的身躯。

除了善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在极昼。这个理由足够让他可以付出生命的去帮助他们完成一些事情。

“那你找到了吗？”

她还记得自己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极道沉默了很久，她当时还非常的诧异，明明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对方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

“还没。”

那个笑容现在看过来是如此的复杂，但当时的她却没有意识到。毕竟她怎么都不可能想到，面前这个陌生的人，五千年来孤独的飘荡在这片大地之上，所要寻找的人居然就在面前。

但可惜，她已然不认识自己了。

她无法想象当极道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她了解极道，如果他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在之后的日子之中，他再不会出现在这个名为天弦的人的世界之中。

极道放手了，不再希望自己再继续影响她的轨迹。

就是两个字，在极道看来，为他五千年的寻找，自己生命之中将近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毫无方向的寻找画上了一个句号。

仅凭着一个信念，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自己还活着，他孤独的走了五千年，最后用两个字来结尾。

在新序教的事情结束之后，他的选择应该是淡出这个世界。

但是因为自己的邀请。

穹宇之巅，这最盛大的集会。

或许是因为极道还想再走这最后一段，正如他所说的时候，这是他最强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没有出现在人们面前，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也更或许是还想要亲眼看着曾经这个追逐着自己的身影，这个曾经默契无比的搭档，这个曾经在黑暗之中指引他前进的明灯，真正站上最高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