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司徒远低喝。
他的右腿被整柄利刀洞穿,烂肉外翻,筋骨碎裂,然他却偏偏强行运转轻功,发足狂奔下山。他的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前胸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失血过多的面色白如浆纸。但他却好似自虐一般,只知给黄伊榕注入真气,对于那锥心之痛,全然不管不顾。他因不能替黄小姐挡刀而悔恨不已,腿上那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提足真气,大喝一声,“霍山派众弟子听令,撤!”他一门心思只想救治黄小姐。他这个掌门人既已离开,自然不会将门下子弟留在战场上做无谓的搏杀拼命。
司徒远一声令下,正忙着摇旗指挥作战的裴寂,才远远地看到对方。
当裴寂看到司徒远怀中那昏迷不醒的黄伊榕时,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以往那英姿飒爽的唐国女钦使,如今柳眉微蹙,双目紧闭,鲜红色的血液自唇角溢出,流得满脸都是。她的身躯裹在披风之内,然而那件披风已被其背部和左臂的血水,染得通红。
裴寂不免心慌,“黄伊榕伤得如此之重,会否已经……死了?!”
待他看到霍山派的高手们应掌门之令,相继撤离之后,他更是又惊又惧。他已顾不得身份地位,赶忙双手拢在嘴边,提气高声大喊,“司徒掌门请留步!大唐还需仰仗诸位英雄!”
两军兵卒共计两万余人,哄挤在狭窄的山道间,互斩互杀,可谓是尸山血海,山摇地动。
司徒远带领门人抢下马匹,杀出血路,已奔出一段距离,然他耳力极佳,于乱军丛中亦听到了裴寂的喊话。他以充盈的内力将声音送出,清晰地传至裴寂的耳中,“裴宰相对不住了!霍山派此番只为黄小姐而来。因黄小姐之故,才助贵国。司徒远誓救黄小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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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派去的那十七名高手,现今已折了两人。剩下那十五人将司徒远的言行举止瞧在眼里,心中各有盘算。他们到此的意图,其实与司徒远完全相同。他们受命的暗部势力只说让他们保护黄伊榕,却并没有说让他们相助唐王府。既然这“被保护对象”都走了,他们还留在此地作甚?想到此处,这一十五人亦是紧随司徒远之后,纷纷飞过一众兵卒的头顶,远离这杀伐之地。
裴寂看着武林高手一个接一个地“跑了”,一时间慌了神。他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那混乱血腥的战场,思绪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