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沼泽!快撤!”朱灿一声惊呼,猛踩马背,腾空向后疾飞。他的坐骑被他这一踏之势下沉更快,而追随他一起前冲的骑兵,并无他这般身手,十多骑止步不住,连马带人一起落入暗沼之中,呼救声回荡在山间。
朱灿身在半空,赫然看见头顶撒下一张由铁丝编成的巨网,足见布网之人已算准了他避退的方位。朱灿修的是蛮劲功法,灵巧的轻功非他所长。现如今他身形凌空,肥硕的身躯做不到虚空折转闪避。于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将牙一咬,任由铁网将自己裹缠住。他猛喝一声,运功将精铁编织的网,硬生生地撕扯出一个大洞之后,再破网而出。
南阳军眼见前方是一片沼泽地,且大王亦下了“后撤”的命令,便急忙扭马转身回撤,却见后方有数不尽的大小石块纷纷自山间滚砸而下,阻隔了他们的退路。不少兵卒被石块砸中,头破血流,在声声惨叫中,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
朱灿堪堪摆脱身陷泥沼、铁网缚身的厄运。他环顾四周的战况:南阳军此时背对斥泽,极为不利,想要撤走,前方又有滚石阻挡。唐军既然以斥泽设防,则空有一身武艺亦无用武之地,想要过去绝非易事。不如号令三军先冲出石阵,再作定夺。
“后撤一里,给我冲!”
朱灿的话音未落,丛林两侧突然涌出两百名唐军,他们手握钢刀,扑进敌阵步兵中一阵乱砍。南阳军原就慌乱,阵型不稳,此时两翼在唐军的猛烈攻势下渐成溃散之势。
“找死!”朱灿怒吼一声,向前猛冲,他运起十成内劲隔空向唐军发出一掌,二三十人命丧当场。他显然恨怒至极,已根本不管自己的士兵会在这一掌之威下,遭受池鱼之殃。
忽听得上方“轰隆隆”激流之声大作,郑元璹已下令抽堤放水。积蓄了三天三夜的雨水,如肆虐的暴洪,夹杂着断枝与泥石疾速奔泻而下,将渊界漫成一片汪汪水域。此地独有的暗沼在急水冲击之下,不仅范围有所扩张,吞噬和沉陷的力度及速度,更胜此前数倍。
前有滚石敌军,后有泥水沼泽。朱灿本就不是一个精通兵法、擅于兵阵之人,而那个谋士方昶,此时也不知被大水冲到了何处?有没有被淹死?
小主,
朱灿因跑得够快,而险险躲过了水劫,但失去指挥的南阳军却一片混乱。在夺路而逃中相互推搡,许多兵将在泥水中踏空,污浊的浑水中,或沉或浮,双臂扑棱的将卒逐渐深陷水沼,自救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