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听着母亲的话,李辉翔目光早就四处打量了起来,家里的房子,好多地方都被砸坏了。
想到母亲所说,新来的校长竟然这般出尔反尔,他内心愤怒无比,拳头握紧了好几次,“你们不是说,郭有国下台了,我打电话问你们,他下台了之后,新来的校长,是不是也像他那般为难我们家,你们说没有,如今看来,这新来的校长,也不是什么好鸟。”
“好什么好哦?”母亲叹了口气,道:“听你爸说,新来的李校长,以前是乡镇学校的,靠着教育局的关系,直接空降过来这里当校长。这种情况,说明她只是这所学校过渡一下,人家可是要去教育局当领导的,咱们家和学校之间的牵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之所以那么说,无非就是想稳住我们,不让我们闹,只要我们当时没闹,过后,她不承认,我们能拿她有什么办法?至于解决问题,人家不得好处,凭什么帮我们,也只有你爸,总是说,扩建食堂是好事,平时看着那些学生都是坐在地上吃饭,扩建了食堂,学生有个落座的地方,结果呢?自己没落好不说,新建的食堂,学生也从来没进去过,说是说学生食堂,实际上,就是学校这些老师的小食堂。”
“成才先成人。”李辉翔嘲讽笑道,“无论是管理这所学校的,还是负责教授各学科的老师,不知道他们看着教学楼那面墙上这几个醒目大字的时候,会不会脸红。”
“他们才不会脸红咧,这些算什么?郭有国当道的时候提拔起来的杨副校长,酒驾把人撞成植物人逃逸,被抓去关了几个月,人家出来以后,同样还是副校长,并且,平日在学校里,见到哪个学生不顺眼,无论男女,上去不是几脚就是几巴掌,还有那个廖承波,还是教语文的,还高级教师咧,写了一篇文章,关于鸦片战争的,居然把鸦片战争爆发写成了一九四零年,关键人家这篇文章还获奖发表了。这个廖承波也最爱打学生,经常晚上十一二点,把学生从寝室揪出来,集中在厕所那边监控拍不到的地方,进行集体体罚,有一次,有几个学生跑慢了一些,他上去就给人家几脚,当场就有两个学生倒在地上,后来送去医院,这些事情,谁不知道?”
母亲一番话,直听得李辉翔连连摇头,难以置信,“那些学生的家长不知道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除非他们孩子不在这里读书了,只要他们孩子还要读,他们哪敢真往死里得罪老师,一旦得罪了,明面上人家肯定不会怎么样,但是私底下呢?随便找个借口,专门挑上课时间,让那些学生去打扫卫生,不给他们上课,他们孩子还能学到东西吗?只要没打伤打残,家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也不知道李辉翔联想到了什么,忽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有,你爸说,只要能拍到的,都拍下来,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人迟早有天收。不过,学校也知道我们手里有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所以,好多次政府来检查、指导工作,都故意避开我们,甚至只要有人来检查,学校就会安排几个人守在我们门口,就怕从我们这里了解到一些内幕,其实,来检查的那些人,对于学校发生的好多事,他们比谁都清楚,所谓来检查,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
李辉翔缓缓点头,的确,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就是所谓的山高皇帝远,一句‘越级上访违法’,难倒了多少人。
即便有人不怕,可最终还不是经不起某些人的糖衣炮弹,不是被哄骗、就是被拦截、劝返?
归来之后,有几个人是没被收拾的?
这些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形成的威慑,让九成九蒙冤之人望而却步。
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的,脾气横的,不是被送去精神病院就是以扰乱公共秩序给关了起来。
“留着吧,相信一定会有用到的一天。”说着,李辉翔这才走进屋里,直到他走进来,他弟弟才发现,他回来了。
李辉翔转头看了一眼电视,笑着调侃他弟弟说:“高中生了,还看光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