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见到屈杉点头后,便见修豫离是转回来,再看向了师弟高丹去。
这回,已不再如适才般激动亢奋、争执不休,而是似乎只与弟子对了一眼便直接恢复了冷静,或说适才的一切本即是伪装出来的般…
神色平静,居高视下、眼神淡漠。
“唉——”
随后,修豫离长叹了声出来、便继续说道,“好吧,师弟。那你直说吧,你想要屈杉怎样?如此危急关头,你要如何折去墨家臂膀?”
“我…呵,很简单!”
高丹听罢,便似是瞬间忘记了师侄适才极是反常的一笑般,只乘着依然旺盛的声势、继续讨伐道,“先按墨家规矩!再按乐国刑律!屈杉,铡去四肢,做成人彘!然,念及他主动认罪,可以适当量轻,当也应受膑、劓之刑。受刑后,送呈临蓟朝堂,再听候乐王审判!”
师叔说得轻巧,可一众师弟妹们听到,却完全是只觉过于残忍,不禁又是纷纷议论了起来…
“告诉你,不可能!”
修豫离则是大袖一挥,态度坚决的厉声道,“屈杉所为,反于墨家是有大功!我要赏他还来不及!岂容你如此污蔑,还想给他委罪?”
“你!”
受得如此戏耍,高丹瞬间便怒了,争执几乎是再度一触即发,“修豫离!若你再行如此徇私、纵容、包庇之举,无视墨家规矩,那你就再没有这个资格,做墨家巨子!”
“好!”
群山沟谷之下,墨家总院内,主殿广场前,众目睽睽之中…墨家巨子修豫离,面对师弟的指责,应下了这句话!
本来只该是小闹一场的聚众示威,最终演变成了巨子的引咎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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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出了这一个字后,便见修豫离转回身去、踏上台阶,一路走回到了大弟子屈杉的身边,与他并排而站。
接着,只见他再怒目瞪圆的注视着高丹,而后开口道:
“高丹,我倒要看看,你比我有资格,你要如何保得墨家安宁!”
修豫离说罢,便稍抬起头、看向了广场上的一众墨家弟子,声音洪亮道,“所有墨家弟子听着!——”
“我,修豫离!墨家现任巨子!”
“自即日,六月初九起,不再担任巨子一职!巨子之位,现在起,交由你们的二师叔,高丹,担任!”
“我修豫离有徇私包庇之罪,自即日起,永远逐出墨家!再不得回归!”
声音回荡在壑谷间,震彻上百名弟子的心扉…
“我也一样!”
虽是盘手抱胸的姿势,可屈杉一样用冷静的神情、坚决而淡漠的态度,毅然说出了与师父相同的话语来,“我屈杉,墨家当代大弟子,自即日六月初九起,因闯下三大罪,永远逐出墨家!再不得回归!”
“高丹,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修豫离再指向高丹厉声道,“不,现在该叫你‘巨子大人’了,呵呵!”
一声笑罢,便见这师徒二人立即转回身去,漫步走回了主殿正门的深邃与阴暗之中,慢慢隐去了身影…
而广场上的高丹与上百名弟子,却是突然听得这一消息,愣了许久。
……
师徒二人的行李收拾得很快,未及正午,便趁广场前百人刚刚散去不久之际,已一同离开了总院。
正当突然成为巨子的高丹尚在百般思索之时,突然有弟子过来提醒,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两人是借机免去刑罚,诿责脱身了!
于是,以新任巨子之命,高丹立即集结大部弟子在主殿,向他们传达并转述了早上发生之事后,便如同石执事描述里的瑶光楼的沈煦般,下达了昔日同门“自相残杀”的命令…
抓捕修豫离、屈杉师徒二人回总院来,照规矩接受刑罚!
然而,突然当上巨子的他,却同时很快在紊乱的思绪中想起了什么,而紧接着,便在主殿之中开始来回辗转踱步,似是在对什么事久久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