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山上的墓地那里,给家里的几位去世了的长辈们烧纸。除去白文的爷爷,其他的长辈先人,白文并不认识,也只有白文的几位长辈,给各位祖宗们烧了纸,虽然他们也只是认得自己的父亲还有祖辈几个先人,其他人,也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不过祭祖的事情,已经是经历了很多代人了,如今依然还坚持着,不过是一种习惯,就好像是平常人日常的生活一样的,做完了山上所有先人的祭祀之后,虽然很大一部分祖先大家都不认识,甚至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在白浩森几人的带领下,对这里每一个墓碑的主人,大家都是献上了祭祀品,几人带上来的几个大筐,如今都是空空如也,还有几个墓碑前面,都是还有一些火盆里面,燃烧着还未燃尽的纸钱的灰烬。
稍做一番休息,之前烧火之后,墓地这里也是难免有一些散落的灰烬,还有不少因为燃烧的纸钱的碎屑,散落到了别处。为了保证这里的防火安全,这里都是白文家里祖辈们的坟墓,虽然附近没有人家,但是还是有着无数的密林在这里,就算是为了树木的安全,也是要做好防火的措施的。众人一起劳动,把刚才祭祀的时候,燃烧后的那些灰烬,全都用大家带上来的水壶里面的水,全都浇了一遍,然后就各自散开,坐在旁边的草地上面,休息一会。等待这些纸钱灰烬彻底熄灭的时间,也是为了等着地上的这些散落的灰冷却,大家都是坐在地上,吃了一点带上来的零食,等一会,还要把这些墓碑都好好地打扫一下,最后把这里的所有垃圾全部都带走,这才能够从这里离开。
火盆里面燃烧着纸钱,白文作为几个最小一辈的老大,当先在众位祖先的坟墓前面磕头。虽然很多人都还认为,这样做有些迷信的成分在里面,其实很多年前,白文自己也是有着这种心思,但是随着白文的年岁的增长,再加上后世的很多的见识,让白文感觉,这种上坟给先人磕头,要说是迷信就有些过了,无非是对亲人的一种怀念和追思,或者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可以缓解一下活着的人对于已经去世的亲人的一种精神上的思念,仅此而已了。磕完了头,白文站起身来,身后的几个弟弟,都依次给先人们进香磕头,足足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是做完了这些事情。至于跟着几人一起上山的表哥,按照以往的习俗,是没有资格给白文家里的各位先人们上香的,但是如今早就是新社会了,没有了那么多的讲究,表哥还是给他的外公上了三炷香,然后也是磕头了一番。
几个小辈完成了祭拜之后,白文的父亲,带着一众弟弟妹妹们,都是坐在了白文的爷爷的墓前面,对着墓碑说了很多的话,白文几个人都离得有点远,他们说话的声音又很小,白文几个人,都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看见几个中年人,都是说了几句话以后,纷纷眼睛红红的,小姑姑的泪水都忍不住流了下来,让白文的几个弟弟都有些受到了长辈们的感染,心里面一阵难过,眼睛都是湿润润的,白文也是一直暗暗地吸着鼻子,觉得自己的鼻子里面酸涩涩的,眼睛也是一阵模糊,仰头向天,过了好大一会,白文才总算是看向远处的山川,心里面一阵难受,不过,总算是把泪水重新憋了回去。家里人都在爷爷的墓前集合,白文的长辈们,很显然是不想在小辈们面前哭着脸,白文分明看见了,大姑妈狠狠地吸了好几次鼻子,才总算是忍住了,没有哭出来,白文的爸爸,也是眼睛通红,看起来颇为吓人的样子,不过,在看到儿子也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白浩森恶狠狠地看着白文,好像在说,白文要是敢说出去,一顿竹笋炒肉是免不了的,别看白文现在都成年了,真把白浩森惹急了,哪还管得了白文都二十多岁了,照揍不误。
白文被老爸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连忙把目光瞥向了其他的地方。回过头来,白文看着自己不远处的白楠,正在装模作样地四下里眺望,好像是在看风景一样的,哪里还不知道,肯定是刚才,白楠看见二叔也是流了眼泪了,这会,肯定是还在担心,自己回家去会不会被二叔教训一顿的,别看白文哥俩都是二十岁了,但是在自己的老爹面前,就算白文哥俩三四十岁了,面对各自的老爹,心里面还是惧怕要多过尊敬的,毕竟小的时候,白文和白楠,没有少被各自的老爹打屁股,早就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了。等到过了好一会,爷爷墓碑前面,姑姑招呼白文哥俩都过去,一大家子人,都纷纷跪倒在爷爷的墓前,给爷爷恭恭敬敬地磕完了头,然后又说了些话,这才算是完成了今天的祭拜,几人留下来最后的祭品,看了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之前白文几个人在一边聊天的时候,家里的几位长辈们,都已经把墓碑周围的杂草都清理干净了,这个时候过来,白文发现,原本墓碑周围杂草丛生的,现在几乎是已经一尘不染了,除了一些烧纸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不小心从带来的火盆里面飘出来的一些琐碎的碎片,之前还有些脏乱的墓地,这个时候看起来已经是非常整洁干净了。此时,太阳光好像比早上更加炽烈,照射在人的身上,还有一些炎热的感觉,几人收拾好了东西,这才一起往山下走去。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这里刚刚经历过雨水的山路,则是更加的难走。上山来的时候,白文和白楠还能照顾一下两个姑姑,但是现在下山的时间,因为道路仍旧还有些湿滑,就连白文和白楠哥俩,走路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别说还前者两个姑姑,现在下山,白文和白楠连话都不敢说了,心里面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说话的原因,一个不小心就从山上滑下去,这里的山上并没有什么道路,完全都是一些泥巴土路,被雨水一阵浇灌,此时的山路,又经过了阳光的照射,虽然没有上午来时那么湿滑,但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像也是因为这里山上的植被还有些茂密,仅仅几个小时的阳光,并没有多少的改变,也只是比早上稍微好了一点点而已。白文哥俩还要带着姑姑们下山,自然是更加难走。不过,好在大家并不赶时间,可以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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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白文一行人,也碰到了镇上另外一些上山来祭拜亲人的邻居,虽然白文不认识这些人,作为这里的老住户,白文的老爸自然是认识他们的,一路上和这些邻居们说会话,白浩森也是趁着还在过年,给人家都拜个年,白家人和这些邻居的关系也就是很一般,见了面打个招呼的那种,因此,过年期间基本没什么来往,如今来烧纸遇见了,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刚才上山走了有半个小时,下山却走了有四五十分钟,除了下山的时候,大家更加小心以外,不时地还能碰到其他的来祭祀的人,也是一个原因。终于是走到了山脚下了,白文让白楠先跳下去,然后自己站在一边,看着几个长辈们下来,白文拉住他们的手,把他们各自扶着,白楠则是在下面接着这些下山的人,山脚这里路,看起来好像已经下来了,其实最后的几步路,一点都不好走,全是一些湿滑的稀泥,要是不当心,很容易在这里摔一个大马趴。两个姑姑,先被白文兄弟俩送了下去,站在下面的大路上面,等着其他人下去。白文把二叔也一起送了下去,最后面的白浩森,看见白文伸出手来扶着自己,心里始终是有些不愿意,倒不是别的原因,在白文的面前,白浩森始终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慢慢老去是事实,如果说在白文的面前,沈月是不能听见白文说些沈月老了的话,白浩森则是根本就不能看见任何让人觉得自己已经在日渐衰老的事实,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这也是白浩森最后的倔强。
于是,在白文的手伸过来的时候,白浩森只是看了一眼儿子,然后说了一句:“得了,你爸爸还没有老到要让你伸手扶着的程度。”说完,白浩森甩开白文的手,伸腿够了够下面的地面,但是因为道路还是有些湿滑,白浩森作为支撑的右腿,在自己的左腿还在摸索着下面的地面的时候,一个打滑,差点直接一个跟头栽下去了。好在白文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白浩森的身体,这时候,之前下去的叔叔还有姑姑们,都各自在整理着之前下山的时候弄皱了的衣服,并没有人注意到这来父子俩的情况,白楠虽然是看见了,但也不敢说什么,全当做没有看到,眼睛左顾右盼的。白文看了看自己越老越像小孩的老爸,一阵无语,还是扶着白浩森的胳膊,把白浩森给送了下去。白楠也是接着了白浩森,然后,也不管白文了,赶紧连走几步,追上两个姑姑的后面,刚才差点看见大伯出糗,白楠很清楚,大伯的脾气可不好,文哥看见了也就算了,自己看见了,以后大伯看见自己,不得心里面总有一根刺啊,还是先走为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