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宙台有着整座草原上最美的鸟瞰景观,然而站在这里的贺难却毫无欣赏美的欲望。
这也并非他不解风情,而是站在“料峭崖”边上的他表情扭曲,满脑子只回响着一句话。
“他想……杀死我!”贺难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把五官揉到抽搐。
“愣着干什么呢……你还想不想学了?”坐在一旁巨石上的海日古正在整理着数册图书,但目光扫过见到贺难仍在崖边发呆,不由得催促道。
“如果你把跳崖当成学习……那我只能说没人能通过你的考试。”贺难粗暴地转身,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你还什么都没教我呢!就让我这么跳下去?”
“别扭扭捏捏的了,我当年可是刚站在崖边就毫无征兆地被我爹推下去了——那时候我只有十岁,练功不到三年。”海日古暂停了翻阅,把手指当作书签,捏着书本走了过来:“你仔细看就能发现,山壁上有很多天然的落脚点,以你现在的水准而言活下来并不难。”
“我也不到三年啊!”贺难叉着腰气哼哼地说道,还带着些得意。
“嗯,练功区区三年就有如此程度,你的悟性的确令人望尘莫及……所以你还怕什么?”这么些天的接触下来,海日古也摸清了贺难是个顺毛驴,只要你给他戴高帽,这家伙硬着头皮都得把帽子撑起来,遂如此道。
“这不是怕的问题……”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面对自己的内心,贺难得承认他是有那么点胆怯……一丁点儿?
海日古知道,如果自己只是站在这里干看着,那么这小子一辈子都不会迈出那一步,所以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自己还是得推他一把才行。
尽管贺难已经尽可能地与海日古保持距离、留给自己充足的反应空间并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作,但当那个层次的强者出手时,贺难还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一股无形的烈风拂在贺难身上,他只坚持了瞬息便被风力吹歪了身形,脚底一滑,大头朝下地便坠下深渊。
一声冲霄破云的脏话拔地而起,在崖壁的作用下回荡到海日古的耳朵里,大祭司也不在意贺难怎么骂他,只是身体探出崖边去看——他想要训练贺难,又不是摔死对方,自然得关注一下结果。
然而那空荡荡的渊堑之内,如枭的双目展开了他的扫描,却并没有发现贺难的身影所在。
“掉到底儿了?这么快?”海日古拧着眉头,料峭崖他可再熟悉不过了,这么短时间绝对不可能落地,于是他也悄无声息地张开了自己的“感知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