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将全力出手预定到了下一次战斗当中,但要说这场貌似势均力敌的战斗谁能赢,那想必还会是已经将经脉解开到第二重的孟客周具有更高的胜算——魏溃的确看破了他招式的秘密,但一来他要抑制血毒入脑不好出全力,二来为了获知那无形拳的规律他可是实打实的用身体硬接了不少攻击,就体力而言他还真不一定能撑到耗尽孟客周的炁力。
而这样的结果也让谷烈感到一阵暗爽,虽然优势并没有那么大,但能看到这个魏溃也就吃瘪罢手的时候那他心里还是很乐意的。当然,这家伙也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毕竟来者是客,东道主刻意给客人设绊子总有些脸上无光——再者说他的祖父谷连芃也在不久之前抵达了现场,开始与其它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的门人一同观摩这场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决。
“很精彩的战斗啊……”谷连芃用拐杖拨开因激烈冲突所震碎的砖石,慢悠悠地移步到了二人身边:“少侠别来无恙啊!”
毕竟是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救命恩人,哪怕贺难对谷连芃有所怀疑,但魏溃还是非常感激谷老的:“若是真无恙的话,那在下恐怕还得再过一段时日才有机会来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
谷连芃一摆手:“说什么谢过就免了吧,医者以救人为先不图什么报答,而咱们在临宁分别之际你们就已经表现出诚意了——不过少侠既然是抱恙而来,那么也容老朽先猜一猜……恐怕不是旧疾复发的缘故所致吧?”
医术之精要,就在于望闻问切四字口诀,而望字排在首位除了念起来顺口之外自然也是凸显其重要性。
谷连芃在“望”字之上的功底也实属冠绝天下。他到场时刚好赶上孟客周即将用出第二针,最火热的战斗部分尽收眼底一览无余,而通过对比现在的魏溃与上一次的表现便在心中做出了一些推测——饶是被无形拳占尽便宜,他也没用出狂化来应付,而通过力量与速度这种身体机能的直观表现来看,比起当时也有一定程度的衰弱,恐怕正是有些难言之隐存在。
“前辈之洞观,着实令在下佩服。”要知道这种事表面上很轻松,但真要看出问题所在、分析其中缘由再当众说出来可就十分困难了,万一说错了虽然谈不上丢了面子,但至少也会减弱他人的信服度。不过会作分析的人也不只有他,从这一席话当中魏溃便能断定这老头儿的武功、尤其是真炁造诣上绝对不弱,虽然现在风烛残年腿脚不便,但年轻的时候绝对也是个能打的狠角色。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我来吧,咱们找个能坐下慢慢谈的地方。”谷连芃的皱纹叠在一块:“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站的时间久了吃不消啊!”
…………
在那只干枯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撤下来的同时,魏溃也感到体内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他不太清楚,但至少体感上他只觉得一直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嗯……首先要说的一点就是,狂化你的确不能再用了。”虽然言辞当中相当于给魏溃的杀招判了死刑,但谷老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比魏溃严重得多的人他都见过不少,这家伙还远远没有到那种病入膏肓的程度:“上一次我探查你身体的时候,你的生命气息已经无限濒临死亡,肉体受到的影响反而是小事,而现在情况可比之前严重多了……人体之内除了任督二脉作为经脉主干以外,还有很多树杈一样的枝干分布在各处,血管也是一样的道理。而从我的角度来看,你身体当中的细枝末节已然有不少都扭曲纠缠在一起,并且呈现出一种类似于烧焦的状态,就连主干也像是在火炉上锻烤一般,再这样下去彻底焚毁也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魏溃掌握狂化的时间真的很短,从他发觉这种思路的可行性,并在萧克龙身上看到验证以来满打满算不过一年而已,但为何会迅速地走到这一步,其原因就只有一个……他使用的次数太多了,几乎每一场战斗他都在承担着最重要的责任,他一直……都在拼命。
这条由战友守护下来的性命可以因燃烧殆尽而死,但绝不能因沉沦苟且而活。
“还是说说我体内那个血毒的事情吧……”魏溃鲜有的岔开话题没有直面,他这也不算逃避,而是很多理由他懒得解释,他只需要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地消耗生命力就可以了:“有办法能治疗么?”
“小伙子,这种事情急不得。”谷连芃缓缓道:“类似的情况老朽以前也处理过,但人与人之间的体质是不同的,很多症状也只是表面类似而已,若是仅凭着经验之谈就胡乱用药,酿成的后果很有可能无法挽回——你就先暂且留在这里一些日子吧?这几天我会给你使用一些不同的药物来验证这血毒的性质。”
魏溃咂了咂嘴,如果能就此有一个合理的借口留下,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那大概要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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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看你的恢复情况怎么样了,老朽从来都是送佛送到西,除了根除血毒之外,也顺便将你的经脉重新整理恢复一下。”说话间,谷连芃的手掌上也将细长的炁刀凝聚成形,轻轻在魏溃的前臂处割开了一个小口,让血液顺着肌肤的纹理流淌进瓷碗当中:“泊儿那丫头午后给你敷过药了吧,每日继续即可,而我会让人把当日的内服药在晚上交给你。”
谷连芃的治疗十分看重患者的隐私,毕竟大多数人都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