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堪称的男人,用棣棠花来形容他绝不为过,倒不是说这个男人的相貌有多么的出众——或许是很出众,但即便是这样也都被他身上那种浓郁的、富有感染力的气质所掩盖,就好像无论你和他有什么仇怨,在看到他温和笑容的一瞬间就冰消瓦解。
男子伸手挽起额前的秀发,轻声笑道——这画面就算是男人看了都很难不说出一个字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天降来客还未自报家门,这边儿杵着的贺难居然已经将对方的身份脱口而出:
天边卫,虎豹熊罴,酒色财气,这些关键词拼凑出了周毗之的身份,而他也是傅子瞻之下四号人物当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周毗之还在笑,但那眯着的笑眼当中却藏着慑人的光:
虽然在传言当中,周毗之对应着当中的气,但事实上他却是一个极少发怒的人,可在山河府就与周毗之打过交道的贺难非常清楚,不恼,不意味着周毗之不记仇——他性格恩怨分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睚眦之怨却也叫人十倍偿还,在整个天边卫当中心狠手辣也是头一号的人物。但也正因如此性格和形貌,反倒是无人愿意招惹他,都愿与其结好。
当年无论是贺难还在山河府以学生身份代职、还是已经正式成为府丞,天边卫四总管当中出入山河府次数最多的就是周毗之——这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因为虽然两家司法机构水火不容,但这家伙在山河府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与其让别人来山河府受鸟气,倒不如让他来反而方便办事。而用贺难的话来说——这是一个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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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伞甫一落下,贺难心中就已了然来者何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表演而已,他现在更感兴趣的问题不是周毗之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而是他出现在这儿的意义。
贺难浅笑,也不在意周毗之这玩笑般的威胁,随即又道:
周毗之摇了摇头,油纸伞已经被他收拢,此刻魏溃才看到此人可不止手中一柄伞而已。周毗之大大小小带在身上的伞共有三把,除却手中的一把明黄油纸伞外,其腰间还悬挂一柄短些的绀青色缎面绢伞,以及背上斜负着的一条丈长的漆黑铁伞——用常识就能推断得出来,这玩意儿可不是撑起来挡雨的,你说这条怪异的铁伞是种奇门兵器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