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继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紧张了一把,他就怕这位一怒之下,将他轰走,甚至直接抓起,弄不好还有性命之忧。
定了定心神后,他按打好的腹稿说道:“大帅坐拥两省一府,看似兵强马壮、万民拥戴,实则为无根之萍;
虽然数挫朝廷兵锋,又擭取了不少利益,但与朝廷相比,仍然弱小无比;
倘若朝廷缓过劲进,兴百万大军重重围剿,大帅以两省一府之力对抗全国,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算;
退一步讲,即使朝廷不举兵来攻,仅是冷眼观望,以大帅所控地方现状,又能支撑多久?
据我所知,大帅给百姓的救济粮、补贴以及其它物资花费近千万两库平银,还要供养庞大的军队,目前进项几乎仅有商税和关税,再加上微薄的田赋,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哪怕大人鼓励殖产兴业,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不到这些产业做大,大帅恐怕已经坐吃山空。”
杨兴飞心中偷乐,你是不知道我的家底有多厚,零元购能力有多强。
表面上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不知有何良策?”
章继真说道:“老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大人归顺朝廷,别的不说,大帅的军费开支一应由朝廷供养,届时大帅只需安心经营地方即可。”
杨兴飞嗤笑道:“朝廷?倭寇打来时官兵一退再退,使辽阳东路惨遭兵燹之灾,以至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如此这般竟好意思自比大树?病树还差不多!”
章继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就是事实胜于雄辩,任他满腹经纶,也掩饰不了清廷对外惨败的事实。
杨兴飞又接着说道:“再者,我麾下将士大半都是辽东人,倭寇来犯时,把很多村子都烧成了废墟,让他们几乎沦为乞丐,大冷天在城外挨冻受饿等死,而城里的官吏非但不救济,反而坐在城头看乐子,因此,弟兄们早就对所谓的朝廷失望透顶了;
还有不少将士是关内迁来的难民,同样对朝廷失望透顶,在辽东、在兴夏军的治下,他们好不容易得以安居乐业,让他们再回归朝廷治下,过以前饱受压榨盘剥的日子,就算我答应,恐怕他们也不答应。
小主,
所以,这归顺一事,不提也罢。”
章继真也被噎了一下,对外不能御敌,对内不能安抚百姓,连最基本的吃饱穿暖都达不到,这样的朝廷还怎么让人相信、归顺?
朝廷缺钱吗?缺!可是再缺,自个花起钱来毫不迟疑,就拿去年老佛爷的六十寿诞来说,奢靡铺张令人发指,如果把这些钱都投在国事上、百姓身上,哪会被倭寇打得那么狼狈?
章他一转念,干脆玩起了转移大法:“自道光二十年起,西洋诸国屡次入寇,逼迫朝廷割地、赔款、划分租界、开放口岸,连关税也被列强把持,国运自此不振,民生日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