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弥勒道:“红裳已经疯了,拉着整个红衣教及东瀛这么些年来在中州做的四五成铺垫,陪着他一起疯。只要能把中州江湖的势力再削弱个两三成,东瀛就有底气去挑动其他各邦一齐向中州发难。红裳此举,于东瀛方面而言,即所谓不成功便成仁。”
“确实是个疯子,一路把那怪物引到这来,不知还要杀多少人才是尽头。”
“就怕没有尽头。若说在平海郡三大秘洞陷落后,红衣教尚有七成实力在,可单是这些时日的折腾,与这两日间的人手折损,目前实力已不足四成,余者就算悉数搭进去,都难保提前谈拢的两方朝廷势力见其式微,翻脸不认人。可红裳带来个谁也挡不住的屠万方,一下子成了最大的麻烦,屠万方不死,或是没法被控制住,那红衣教就还能围绕其做布置,继续跟整个中州武林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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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这手活死人的秘术委实诡异,可所谓獾子怕山猫,一物降一物,总该有办法对付的。”
“多费心琢磨琢磨,想想有否在何古籍禁典上看到对付这诡物的方法,尽早合众之力除去这魔头,否则遗患无穷。”
“好。”影佛应下笑面弥勒的交代,笑面弥勒所学驳杂繁多,在佛宗一道上影佛却是其授业恩师,研究得更为深邃。
“对了,清明方丈既是圆寂于此,那他身上的金印会是被谁取走的?”
清明方丈那身破烂僧袍和袈裟有明显被拉扯开的痕迹,只是随意耷挂在身,影佛遂有此文。
笑面弥勒道:“我想清明方丈这一行之中,并未携带一枚金印。”
“呃,这些和尚确实都衣衫不整,这一战下来还活命的,想必一个个都翻找了过去,一无所获。”
“所以才会在离去之前,恼羞成怒地给清明方丈脖颈上来上一刀。”
影佛闻言不语,他能想象到对方这一刀是怎么劈下去的,可即便面对的是一个死人,对方都没法砍下清明方丈的脑袋,甚至没法砍歪清明方丈的盘坐身形。
笑面弥勒继续道:“清明方丈该是很清楚自己很难有机会活着走下九莲山,在寺中走水之时,应已安排好三个不起眼、手脚灵快且值得信赖的子弟分三路带走,他则和清远方丈、十八铜人带着这些甘为少林一死的僧人伪装身携金印来吸引开火力。”
影佛道:“红衣教来了四名正副堂主,十名护法,三名西厂锦衣卫的人,还有五个来自东厂,其他那些人的身份就不好辨认了。”
“此番死在这的不会有浑水摸鱼的,余下的不是东瀛人,便是第五侯或于添的人。说来于添挺能给人带来惊喜,怂恿了半个天煞十二门为他忙前忙后,还培养出了这么能打的阉人。”
“可惜这老家伙怕死,不会屈尊来这跟着闹腾,否则就找机会一起收拾了。”
“老家伙虽怕死,可与虎谋皮的事绝没少干,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咱们跟前现身了。”
“那卖国贼如果敢来,就让他给清明方丈和这些少林子弟们陪葬!”
随着年纪渐大且常躲藏在黑袍中阴影里,影佛已很少如此大动肝火。
笑面弥勒似乎没有被影佛的情绪所感染,只是站在午时末梢的萧瑟风中,沉默了下来。
他在沉默地思考,不是思考接下来如何同红衣教,同东瀛人,同东厂西厂那帮人如何角力。
而是在回溯清明方丈圆寂之前最后一战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