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莫非他俩还真是自幼相识?
思绪只跑偏了刹那,姜逸尘便回过神,细问道:“还请洛兄指教。”
洛飘零摇头笑道:“指教谈不上,只是身在棋中难辨大局而已。”
姜逸尘迟疑道:“洛兄所说之棋可是中州?”
洛飘零道:“中州只是棋盘上最重要的一部分,毕竟中州最为地广物饶,而你我皆为中州千千万万棋子之一。”
姜逸尘道:“中州这些棋子,白子为朝廷,黑子为江湖?”
洛飘零道:“非也。这些年来,尤其是在小皇帝继任之后,江湖应是白子,基本上都清楚地暴露在明面上,朝廷则为黑子,总躲在暗地里使坏。”
姜逸尘道:“江湖在明,朝廷在暗,只要江湖不存改朝换代之想,又不想坐以待毙遭朝廷逐个击破,必须得让局面乱起来。”
洛飘零道:“但那些都是缓兵之计,被动地见招拆招,即便不至于火中取栗,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不小。”
姜逸尘道:“那么现在……”
洛飘零道:“虽说限武令束缚了江湖的自由,可若拿此令来挂羊头卖狗肉,江湖便也有成为黑子的可能。”
姜逸尘肯定道:“与朝廷的博弈从明面上转到暗地里,不论是人手还是方式,都将更具灵活度。”
洛飘零道:“正是如此。”
姜逸尘道:“只是何故如此着急?”
洛飘零无奈道:“北边消息多是道义盟送来的,你应也明了,有人等不及了。”
姜逸尘道:“瓦剌人?”
洛飘零道:“瓦剌在东北兴兵,有逢场作戏之嫌,却也是走投无路之举。当下不过立秋,瓦剌的疆域已被大雪封冻住三成,白昼时长甚至不及夜晚的一半,一旦入冬,瓦剌人的生存便成问题。”
姜逸尘心下骇然,尽管心底清楚二十年前的外夷祸乱至今仍留有遗患,自他涉足江湖后更明白昔年的烽火随时将重燃,可在知晓这战事如此迫在眉睫后,也一时不愿不敢接受。
他拧眉道:“所以瓦剌人一定要打过来?”
洛飘零点了点头,随而解释道:“太晚了。与其去想未经考验不知后果如何的办法来度过这等严冬,不如厉兵秣马,趁国力仍盛未衰,用这些年的积累沉淀,来拼取一块足矣造福后代子孙的宝地。”
姜逸尘咬牙含恨道:“强盗行径!”
洛飘零道:“都是为了生存,换作我是瓦剌首领,未尝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