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狰狞的紫光携风雷之势而来,紫衣侯半侧着身子须发皆张宛若邪神天降!
紫魔手煞气腾腾,势要将姜逸尘自胸膛或后背处捅个对穿!
本在高速翻转着身躯的姜逸尘探手抓向屋瓦,便是不惜手指掌面皮开肉绽也要争得顷刻滞缓以调整身形,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似运了股暗劲才不舍地松开剑柄,向旁侧躲去。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紫衣侯攻势紧随而至,姜逸尘几无避闪空间和余力。
然则,紫衣侯毕其功之一击,姜逸尘再如何也不敢直撄其锋。
疯狂催动丹田,强撑起护体真气,同时以霜雪真气缠裹双手,大有四两拨千斤的架势。
临敌之际不容姜逸尘去懊悔为何没去学一手武当太极来以柔克刚。
手中无剑,却不妨碍他凝神暗掐了个天意诀,进一步加快体内真气流转。
霜雪真气层层叠叠自双臂奔涌而出,仿佛要积起千层雪,堆起万重山。
怎料遭紫魔手一劲降十会,摧枯拉朽破之!
紫魔手欺近胸前!
姜逸尘双手交叠变换如妖娆曲折却从不屈服的傲雪寒梅,祭出至今仍为不少江湖人所觊觎的天殇折梅手。
三十六路天殇折梅手本同兵法三十六计相合,非是杀伐激进的掌法,更求圆融自通守中带攻。
故而当中守势掌法只多不少,入江湖以来,姜逸尘还是第一次被逼到近乎将大半套天殇折梅手一股脑打出来的险境。
面对那与真金实铁无异的紫魔手,姜逸尘只接劲道,避退锋芒,饶是如此才堪堪化去紫魔手的三分力道,再难为继。
诚如紫衣侯所料,姜逸尘没有更多底牌了。
他已尽力施为,只能做到身上不被捅出个窟窿或是断手断脚。
而后,他能做的只是像断线纸鸢般不受自控地被轰飞!
砰!
喀啦啦!
姜逸尘生生被紫魔手拍出三丈之遥,直接撞穿了一间民宅木墙。
紫衣侯不敢有分毫耽搁,他不是要痛打落水狗,而是要赶尽杀绝。
在出手一刹,紫衣侯依稀瞥见一道暗影自姜逸尘手中滑出,那不是弃剑,而是飞剑。
果不其然见得一柄与黑夜相融自洽的剑不偏不倚地没入黑袍咽喉中。
紫衣侯惊愕悲愤之余,还有抹不可言说的心悸。
便是舍剑,也能换走条性命,硬是走出了第三条路。
回想起此子与紫夜轩的次次交恶,让紫夜轩吞尽苦果,莫非此子真是紫夜轩的克星不成?
紫衣侯呸了口吐沫,断不敢让这情绪萦绕在心间。
那一击没能直接创伤姜逸尘,但那磕碰声响做不得假,脏腑势必有所伤损阵痛而影响行动。
片刻间调整完心态的紫衣侯连同另三个紫夜轩成员,或是从刚被撞出的大豁口处跃入屋中,或是径直踹门而入。
木屋中的居民多半清楚自家屋子不够结实牢靠,遭不住灾祸,被惊醒之后明智外逃去了。
是以,在外人闯入前,屋中该是空无一人的。
借着微微透入的月光,以这些江湖人的眼力不难看清屋内大致景况。
这不是个富裕人家,家中算不上家徒四壁,却也物什稀少、陈设简单。
于是,众人的目光很快便有了着落处。
床榻间凌乱不整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