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数声响,极其轻细,却极为紧凑。
一击落空的白衣人未稳住身形,已分辨出那是脚尖疾点水面之声,黑衣人的反击将至!
黑衣人仿佛从虚空中突现于白衣人身后,于电光石火间出剑收剑,连刺四剑!
每一剑都裹挟着黑衣人精纯的内息,即便是把木剑亦足矣洞穿顽石!
四剑分别刺向白衣人四个要害,其中三剑贴着白衣人的衣边、发梢、脸畔划过刺空!
最后一剑离白衣人后心只有一寸,偏是这一寸,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剑势已尽,再无法递进半分。
白衣人妙到毫巅地让开了黑衣人如闪电一般释出的四剑,未让木剑上的劲气伤到分毫。
白衣人没有回身,更没有一丝停滞,便抢在黑衣人再次出剑前,背身反肘刺剑。
这又是黑衣人师门的剑式,顾前顾后顾左顾右,进时不顾一切,退时四面照应,攻则全攻,守则全守的剑式。
白衣人用来仍显得心应手!
咔咔咔,数声木剑相击的闷响后,黑衣人发现自己的出剑频率始终要比白衣人慢上半拍,短短几息间,自己便从发动反击的攻势主导者落为被动吃招一方,再不退开恐怕要被对方背着身便破了防,只能迸发出更强的内劲暂缓对方出剑速度,抽身退去。
然而,已全然掌控了战局的白衣人岂算计不到这一步?
黑衣人飞退开不过一丈距离,白衣人早便回过身,举剑追身刺来!
白衣人去势比之黑衣人退势只快不慢,更是锁定了黑衣人去向,教其无从闪躲。
黑衣人不得不调动浑身内息横剑相拦。
二人年岁相差不大,但内力上的差距却是不小,只是白衣人无意仗着内力压人,自始至终只拿出六成力与对方较量,可当纵横两剑相交时,避无可避的黑衣人只觉来剑之势沛然莫御,宛若一方巨石压在胸口,呼吸不能。
喀啦!
横亘于二人一剑之前的木剑终难承受其一生难以承受之重,悲壮断裂!
或是兵败如山倒,剑断同时,黑衣人退步之中一个拌蒜,身子向后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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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去势未尽,去剑难收,逢此情景,只得急转剑锋,朝空处偏去。
几缕发丝未能从来剑余威中逃得一难,凄凄然自黑衣人头上飘起。
恰在同时,黑衣人屁股着地,随而发出一声轻嘶痛呼。
想来碎石块棱角之尖锐不输于刀口针尖。
白衣人向坐倒在地的黑衣人伸出了左手,道:“再来?”
黑衣人没急于去拉白衣人的手,一手撑地侧过身,一手揉搓着受了莫大委屈的臀部,撇嘴道:“没法来了,和你打实在废剑,好在用的都是木剑,否则这里还真没那么多剑够折腾的。”
几日来二人已是熟识不少,言辞间自是少了些客套拘谨。
白衣人心道,还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
面上笑道:“那我马上再给你削一把去。”
黑衣人咕哝道:“我裤子都破了。”
白衣人这才不继续坚持,道:“噢,那今天就到这吧。”
黑衣人搭着白衣人的手站起身,随之一同向竹林处走去。
白衣人没法看到,也没能察觉出,黑衣人那空无一物的双手微微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