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闻一阵咿呀怪叫,姜逸尘回过神来,赶忙一闪身扶稳了药老那摇摇欲坠的身形。
“没,没事儿。”药老嘴上说着没事,鼻中分明喘着粗气,复又阴阳怪气道,“我说这南宫是不是对‘实用’两字有什么误解?这么沉的剑好使么?”
药老一面埋怨着那远方的人儿,一面用双手托起从长匣中取出来的剑,丢入姜逸尘怀中。
渐渐地,姜逸尘已开始适应了药老的顽皮劲儿,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这些老一辈间相隔千山万水的“冷嘲热讽”,自顾自地打量起怀中剑。
南宫大叔能拿出手的藏剑自当是好剑。
这剑不出奇,不入眼,剑鞘上的纹路粗细不一,更谈不上有何美感,乍一看更像是根扁长的烧火棍,且是通体烧成炭的烧火棍,和古朴……稍稍能沾个边。
带着剑鞘,长度都未逾三尺,剑身偏短。
这样的剑看来不比冰棱剑重,大概便如桌上装满水的大茶杯。
入手份量却有隐之剑的三分一,相当于半桶水的重量。
正因此,才致药老判断出错,猝不及防下险些闪了老腰。
姜逸尘右手握着剑柄将剑拔出,剑锋于悄无声息间出鞘。
剑是黑剑,同剑鞘一般,墨黑如炭。
他将剑身凑近眼前端详好一阵,忽而放下剑鞘,持剑向草庐窗边光亮处走去。
瞥见姜逸尘眉头紧蹙,药老不明所以,缓步跟在其后。
“怎么?这剑上还能有何古怪?”
听得身后疑问声,姜逸尘才知又给老人家误解了,解释道:“噢,里处太暗,看不明白。”
药老闻言更疑惑了问道:“噢?一柄剑有何好看的?”
姜逸尘这回可弄不明白药老是不耻下问,还是对医道药道之外的事物不屑一顾,故有此问。
沉吟半晌以问破问:“不知南宫叔有否在信中提及此剑剑名?”
南宫雁的来信和赠剑是昨日到的,信件是主,是专程向药老问安的,顺带一提赠剑之事,故而药老没将信件转交给姜逸尘,信上的内容倒还记得不少,遂不假思索道:“有。不过,这剑名好像也不怎么好听,叫什么‘暗哑’?”
姜逸尘复述道:“暗哑?”
药老确定道:“嗯,就是‘暗哑’。”
暗哑。
姜逸尘轻抚着黑剑剑身。
剑身上有着极其细密的纹路网格,从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像是一层疙瘩。
正因为有这层疙瘩,是以在剑身挥动间,破风声极其轻细,非听觉过人者不易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