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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落雨未止,西山岛上一简陋的木屋内,地面上满是尘埃,却落下了些许沾湿带土的印痕。
屋中除了铺满尘埃的桌椅之外,唯有一支不知从何处翻倒出来,已被点燃的残烛,和一个孤零零的老人。
老人躺在椅间,发丝散乱,身上有些许着湿,单手拖着脑袋,闭着眼,呼吸均匀却缓慢。
许是外间的雨声过大,老人并未能听闻来人靠近木屋的脚步声,但虚掩的屋门已被推开了,他不需抬眼却也知晓来人是谁。
来人摘下了身上的蓑衣,取下了佩剑,随意丢在屋外,已是懒得拍去衣上的雨水、血水,便踱步进屋,往常间稳健的步伐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压抑、沉重。
老人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脚使不上劲。
老人想开口,却也无力出那两个字,“如何”。
老人心中很清楚,现在的西山岛上会是什么情况,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最终,老人能做到的只是放下了手,正了正身,睁开了那双锐利的眸子。
“留在岛上的无一脱身,无一活命。”南宫雁不过是出了老伯早已预料到的实情,“大伙的尸身都规整到了一处,待明日晴时,再一一安葬。”
“这些老兄弟在岛上也活了一二十年了,依凭各自喜好,给他们寻处好地方安歇。”老伯牟足了劲,终是得以开口,只是气息有些微弱,似是疲惫到了极点。
“也只能如此了。”南宫雁另寻一把椅子,咚的一声落座。
“来了多少方人马?”老伯问。
“该来的一个也没落下。”南宫雁回。
“倒是没有半点意外。”老伯道。
“意外的是这个节骨眼把握得真是紧凑。”南宫雁道。
“前脚在平海郡搅得地覆翻,让九州四海自相残杀,后脚便直接杀到西山岛上来,杀光所有人,夺走尚存的资源储备,再留人埋伏,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让人觉得窒息。若非受入岛地形所限,恐怕他们早已做好在此全歼我们的准备了。”老伯长呼了一口气,自觉或许真的是老了,老得每一步比对手都慢了半拍,方才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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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们的对手都是单兵作战,现在他们都抱团取暖了,我们这边虽有盟友之约,但在利用面前却难做到真正的统一战线,更多情况下是各自为战,你身边也只有我们这些头脑不够好使的,凭你一个人自然疲于应对,切莫太过自责了。”南宫雁听出了老伯心中的愧疚,安慰道。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已经糟了太多暗招了,再这么下去,等变了色,我们却已无力将之翻转过来了。”老伯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