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镜片,丽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厌恶已经写到了脸上。她从琴凳上站起身,伸出手臂示意阔佬坐下。
”想必您演奏水平很高,请。“ 丽丽温文尔雅,毫无羞涩之态。
阔佬伸手去拽丽丽,只听到一声喊:”扑街,吹眻。我来四手联弹。“ 随着这声喊,乌达尔迈着他特有的步子走上琴台。乌达尔站直身子比那阔佬高好多,那家伙也就刚到乌达尔肩膀。
经理在一旁坐不住了。这阔佬模样的人,姓黄,是酒店请来的投资合伙人黄老先生的儿子,用北京话讲就是纨绔子弟。但他却是黄老先生派来探路的,领导交代要照顾周到,现在这局面咋办。这黑人兄弟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之前从来没见过。经理边用对讲机联系了总经理办公室,边从大堂往酒吧这边走。
乌达尔从容地坐到琴凳上,他向丽丽笑笑,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丽丽不知道乌达尔会怎么做,想想来不及问,也只能照乌达尔的办法应付了。于是两人并排坐在了琴凳上,乌达尔用目光注视着阔佬,意思很明确,阔佬只得甩动一下腕上的手表,走下琴台,站到不远处,歪斜着身子,也歪斜着嘴。
乌达尔低声对丽丽说道:”梁祝。“说着就弹起了这首优美哀怨的中国乐曲。
丽丽吃惊之余,立刻跟上节奏。坐在位子上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报纸-------静静地聆听。
刚刚丽丽的确心慌了,之前吕一鸣说过,涉外饭店会有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一定要镇定,不能失掉尊严,也不能破坏了关系,需要不断历练。来了快三个月了,一直没什么意外,她几乎把吕一鸣的话忘了。今天要不是乌达尔,还真不知道会怎样呢。乌达尔就更令她惊奇了,从没听说他会弹钢琴,还会演奏传统的中国乐曲。
经理走到琴台附近,招呼黄姓阔佬:”黄先生,我们经理请您喝喝茶。“那个蛤蟆镜悻悻然离开了。
经理望向琴台,丽丽和那个黑小伙合作得很默契。坐在茶几边,沙发上的客人都以为今天是酒店奉送的节目。经理想,别看是黑人,人家是国际友人。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小伙和丽丽啥关系。他于是拨通了吕一鸣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