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聊着,不觉天色已晚,尽管江瑞生百般不愿,可还是到了应该分别的时候,想了又想,江瑞生开口道,“母亲大人莫要整日自住屋中,大千世界,自有风光无限,儿也算在太昊城站稳了脚跟,有那么几个亲信,若母亲想走走看看,传唤一声,这些人随叫随到。有他们在,母亲大人无需担心个人安危。”
听完这话,徐娘半老的江岚嘴唇形如波澜,不知是喜是悲,或许不忍儿子伤感,还是笑着说道,“上岁数的人,不愿抛头露面,这么多年娘孤身一人,也呆得习惯了。偶尔出去走走,娘还觉得不适应呢!”
自从上次江瑞生剥了那百夫长的皮后,江岚便没有再迈出这间小屋,一是不愿儿子为了她多造杀戮,二是太昊城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自己不听也罢。
这点心思,怎能瞒过江瑞生,江瑞生也不点破,一边为江岚揉着肩膀,一边低叹,“娘!万般因果皆是命,从来半点不由人啊!”
母子连心,江岚立即转头问向江瑞生,“怎么?近来有不顺之处?”
“嗯。”讲到此,江瑞生头一歪、眼一红,竟哭了出来,“儿怕今日一别,便不能再侍奉母亲了!”
“哎呀!怎么了这是?我儿莫哭,细细说来,为娘为你做主!”江岚心神大乱,赶紧拿出素绢为江瑞生擦拭眼泪,随后手足无措地看着江瑞生。
在这世上,江岚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再没有儿子。
“哎!这事儿,也怪儿多嘴。”江瑞生苦大仇深,一脸哀愁。
“哎呀我的儿,你就不要让娘心急了,速速说来!”江岚急的都快哭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可就江瑞生这么一个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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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江家与赵贼对峙正酣,娘想必也清楚。”江瑞生整理思绪,娓娓道来,“前几日,蒋叔为父亲献计,要其买通临淄大小世族共同举事,父亲本想派我前往,却被儿拒绝了!”
江瑞生望着天上明月,仿佛那月亮里头,藏着很久以前的往事。
“你蒋叔百谋无错,你这孩子,为何要拒绝呢?”江岚怭怭拍了拍江瑞生,“拒绝了也好,那么凶险的地方,居然要我儿去,江锋老糊涂了?”
“因为,儿还有更好的计策。”江瑞生对江岚苦笑,“儿觉得,临淄郡前路坎坷,不一定会有收获。所以,为大局计,儿便为父亲定下双管齐下之策,一方面请父亲派人去临淄郡游说,一方面由儿带人北上宣怀说服赵遥和宣斧门出兵相助,娘,您可别小瞧了赵遥和宣斧门,两相加起来,足足有五千人马呢!有了这五千人,曲州乾坤可定了!”
“这是好事儿,怎么,你爹不答应?”江岚柔声问道。
“爹答应了!”江瑞生忽然跪在地上,以泪洗面,“可是,爹只给了儿五百兵马。娘啊!宣怀县县兵、家兵和江湖人,加起来足足有五千人啊!儿凭这点本钱去‘谈生意’,万一谈崩,人家想杀人留命,儿纵有长生境界加持,奈何双拳难第四手,最后也是无济于事啊!娘啊,儿此来,便是拜别母亲大人的!此去九死一生,万望母亲大人珍重。”
言罢,江瑞生起身便走,头也不回。
“我儿且慢!”江岚急忙拉住江瑞生,随后一脸怒气,“江锋,你这是要害死我儿不成?我儿且在此等候,娘定为你讨个说法去。”
“娘,不可啊!”见江岚愤然走出,江瑞生急忙拦住,“您如此去,岂不相当于告诉父亲儿来找您告状了么?若是如此,今后父亲该如何看我啊?儿岂不是成了两面三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