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文举头望月,雅性矜严,忽然感慨,道,“你乌孙人怎就不懂自强者自强的道理呢?指望他国复仇,倒不如自谋图强,统领西域,攻占整个西洲,与大秦、大汉三国鼎立寰宇来得痛快。”
“呵呵!”佘慕汐自嘲一笑,凄凄惨惨戚戚,带了些许哭腔,道,“没有银子用什么去买酒呢?一个仅方圆百里的小国,没有矿产,没有盐巴,再自强又有何用呢?”
苻文接续说道,“大汉起于汉中时地不过千里,我大秦发迹于草原时也不过民众数万,自古成帝业者,皆以弱胜强,以寸片之地夺取天下,今你乌孙民众百万,带甲十万,如此实力,怎么能说西出无用呢?说到底,还是不愿吃那份辛苦罢了!”
“哼哼!攻伐贼汉,还复疆土,你大秦等得,我乌孙,等不得。”佘慕汐咬牙切齿,威胁道,“四皇子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究竟应答与否?”
佘慕汐已经起了杀心!
“我答应!”苻文毫不停顿,立即回答。
佘慕汐大喜,正欲起身,忽见苻文灰眸怒瞪,杀意隐现,喝道,“只不过,本皇子还不想就这样轻易的答应!”
佘慕汐这位锦衣玉食的乌孙公主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自觉耳后风生,鼻头出火,景月见的剑芒,已经抵在了她的粉嫩脖颈上。
蒙面壮汉和乌孙国四周武士立即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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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此时,空中流星隐现,双眼冰火交织的赵安南和倒拎长柄八角鎏金锤的孙珍,从天而降。
入了境的赵安南也不废话,心念大动,双眼冰火流转,两手阴阳两气骤生,腾身进步,双手齐下,咣当一声拍在了蒙面壮汉的腰眼之上,打了壮汉一个措手不及,蒙面壮汉中招后,立即七窍流血,倒地呻吟不起。
孙珍至刚至猛,拎着八角鎏金锤猛然横扫,与那些围上来的乌孙士兵将触未撞、方遇未接之际,锤体中巨大内劲猛地呼出,乌孙士兵们胸口犹似受了铁锤一击般,立足不定,向后接连摔了两个筋斗,纷纷哇的一声,喷出一口口鲜血,委顿在地,便似一堆软泥。
其余士兵们见状,不敢再上前一步。
猎物与猎人的转换,只在顷刻之间。
佘慕汐所带士兵见赵安南是入境文人,一个个未战先怯,不敢上前。犹疑之际,一道锁链穿草横出,哗啦啦哗啦啦地打在一些乌孙士兵们的长刀上,长刀闻声断折,一名粗布麻鞋、浑身铁链的干瘦少年出现在苻文身侧,这是苻文在北归途中招募的又一得力助手,卸甲境界,辛安。
至此,佘慕汐所有的手下,均被制服。
“乌孙公主,这回,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苻文嘿嘿一笑,又割了一块羊腿,坐在地上兀自吃了起来。
孙珍一脚踹开蒙面壮汉,毫不客气地把长柄八角鎏金锤按在佘慕汐香肩之上,用力一压,佘慕汐便被压坐在了地上,随后,他大咧咧地对景月见说道,“大嫂,快去,给老大片羊肉去!这种杀人越货的粗活,哪轮得到你来插手?”
景月见又一次羞红了脸,她收剑返鞘,碎步轻移,站在苻文左后,静谧无声,也不说话。
苻文侧脸,同景月见四目相对。
星河晚晚,烟火灼灼,风月也不错,却都不及你眉目间的一点温热。
“你是如何识破我的计谋的?”佘慕汐洞心骇目,娇颜失色,有些不可思议。
这位外娇里嫩的乌孙公主,实在想不明白,这一行中的这个计划是绝密中的绝密,连他爹都不知道,眼前这位四皇子是如何得知的呢?
“这个计谋本身天衣无缝!”苻文直言不讳地嘲讽佘慕汐,冷笑道,“可这施策之人,却漏洞百出。”
佘慕汐听闻此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怒瞪着苻文,从小到大,含金玉食金丹长大的她,何时受过这般嘲讽,越想越气,竟向苻文吐了一口唾沫。
景月见双眸生寒,绕过苻文,啪啪两个巴掌便扇到了佘慕汐妖艳的脸上,打的佘慕汐眼中星火四溅、花容失色,转而目瞪口呆。
随后,景月见不言不语地为转身为苻文擦去沫痕,又安静地站在苻文身后。
佘慕汐怨恨地看着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