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随行的几人,苻文内心在意得很,这几人与自己年龄相符,性格虽然各异,却也都是实在豪爽之人,苻文相信,假以时日,他们在各自领域里快速成长,必将成为辅佐自己成就大业的第一批良臣猛将。
抱着这种心态,少年苻文与苏御前后脚,隐蔽地开始了南下汉庭之路。
此一行,低调行事最重要。
所以,过了大秦东南的南烛道,一行人便换上寻常猎户的衣裳,收起兵器,乔装打扮成普通商队,来到汉朝与南烛道直接接壤的边郡柯澄县,遥望大汉东南第一郡,孙江郡。
一路蹄疾快马,一行人已经疲惫不堪,为了养精蓄锐,以饱满姿态入汉,符文下令安营扎寨,休整一夜。
远远望见苻文大营,大营前面林立着无数营帐,又有旌旗旄节,似是兵营,又似部落聚族而居,营帐和营帐之间宽窄不一,宽处养马挖壕,窄处设置陷阱、囤房粮草,看似杂乱无章极其松散,实则井然有序、暗藏杀机。
这样如蜂巢一般的安营之法,可以有效防止敌人夜袭和强攻,而素来行动如风的草原人,之所以有这样缜密的安营布局,还要感谢当年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遥想当年,凉秋八九月,飞狐白日晚,骠骑将军铁骑入幽并,惹得瀚海顿生愁云。霍去病乘墉挥宝剑,恰如是,风沙四起,蔽日引高旌。连攻连克,连战连捷,杀得匈奴人羽书断绝,不敢南望。将军极擅夜袭,攻城拔寨之间,匈奴人刁斗夜惊,草木皆兵。
从此以后,只要匈奴人在外扎营,必会精雕细琢,不敢有一丝怠慢。
所以,只要是行军布阵的老行当,一看到这般布营之法,便知道这是大秦人的军队和商队了。
苻文所居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绘金,灿烂辉煌,冬暖夏凉,这种营帐只有尊贵的王子或一军主帅才有资格使用,被秦人称为皮室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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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夜,再向南一步,便是汉朝的地界了。”
少年英雄苻文,站在自己的圆顶帐篷门口,远远望着灯火一线的大汉长城,闻着长草的青气,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辽阔,心中甚是畅快。
看着看着,他深思入胜,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阴阳家大贤、恩师贾真真的谆谆教诲。
“以我阴阳学而论,中土神州之外,仍有八个大洲,合为宇宙九大洲,其中,大汉独占中洲,大秦独享北洲,两国国运绵长,平分秋色,无论尊卑。然,中洲之人向来自视天地正统,鄙我如蛮夷匪类,实为荒谬恶习。疆土有界而人无界,汉民何以以地利而分三六九等乎?歧视也!谬言也!王朝兴衰而地不荒,汉朝何以坐而独享中洲圣土乎?时运也!气运也!天下龙脉,大九洲各有,我朝幸得其一,时也,命也!我辈自当发奋南出,甲秀未央宫,涨海听龙吟,前赴后继、在所不辞!”
苻文一字不差地背出了恩师贾真真为自己上的第一课,灰眸闪烁,目光灼灼,豪情万丈,“天狼当啸天,天不悦我,我裂天!神龙当归海,海不迎我,我自来!”
毫无疑问,天狼和神龙代指大秦,至于这天和海嘛,自然是今在大汉牧州境内的大秦祖地,狼居胥山,甚至,是整个大汉帝国。
看来,不管日月如何流转,王朝如何更替,草原民族对农耕民族的觊觎,已经深入骨髓、不可更改了。
“擦!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