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十几年前辽西剿匪,程纲所部被陛下赐名‘罗月’后,辽西从此进入一个平缓发展的阶段,寒月再也没有映照过罗月营的快刀,鞘中的利刃只能用来砍瓜切菜,着实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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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渴望沙场建功,总渴望如今日之龙骧一般,抚剑倚风平江涛,若再不痛痛快快的战一场,恐怕百年之后自己也仅是一个墓碑有名之人喽!
想到这儿,程纲唤上两什军士,悄悄向执牛部中军大帐摸去,他打算生擒执牛部主将。
及近,程纲只见帐前摆一桌、桌前坐一人、桌上置一酒、酒前横一剑,桌前之人看到程纲带兵缓缓靠近,缓缓起酒,一饮而尽,满脸悠哉悠哉。
“你是何人?”
程纲已经七七八八,却还是大声问道,能在这里静候自己,只能说明一点,己方军士在其眼中已经暴露,再没必要遮遮掩掩。
那年轻人十分冷静,缓缓言明,“执牛中郎将,孙荟。”
程纲复问,“候于此,所为何?”
孙荟嘿嘿一笑,将手伸入怀中,程纲急做防守之姿。
“都说这罗月营‘隐行千里不惊蝉’,在本中郎看来,也不过如此吧!”孙荟自怀中掏出一白布,缠于臂上,眼神略带嘲讽,“我等,请降!”
当孙芸手臂缠上白布的那一刻,罗月营今夜的任务,结束了!
程纲傻傻地站在原地,这,这就结束了?
不,还没结束!
那是什么眼神?蔑视?讥讽?嘲笑?无畏?
罗月营得号至今,还没人敢以此等姿态怀疑贬低过罗月营的能力,孙芸的眼神在程纲眼中,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俄顷,邹全带领本部兵马鱼贯而入,将执牛一部卸甲解兵押回,据孙荟交代:执牛部大多数官兵,都没有参与过劫掠百姓、收受乞灵帮钱财诸事,基本上能够做到将守法、兵守纪。这也使得执牛部经常被乐贰穿小鞋,缺粮少衣之事时有发生,这些年多亏了孙荟家中根基强硬,孙荟才得以免遭杀身之祸。
程纲才不管孙荟过的如何,在追问之下得知:执牛部中,乐贰的追随者已经逃往距此东南半里、位于三角中心的粮草装备要地。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程纲心头,他急忙与邹全商议,两人达成一致后,立即差遣令兵禀报牟羽,请求延缓龙骧卫及牟枭的进攻时间。
得到牟羽准肯后,程纲召来手下百夫长、监军及参军,划地为帐,对这一十二人激昂慷慨地说,“弟兄们,天下没有不死的英雄,也没有不老的战马,我们都躲不过尘归黄土,但若能卷记往事、碑石功名,岂不快哉?如今乐贰性格残忍、凶国害民、搜刮财物,天子降诏讨逆,正是我等扬麾奋戟、扫荡敌贼之良机。大丈夫何不乘千里快哉风、挥剑虏功勋?功成,则名留青史,不成,则以身报国!”
试问谁受得了这一番慷慨陈词?一干人纷纷拱手回言:我等愿效死命!
程纲大袖一舞,“好!随我偷袭敌军!”
盏茶之间,程纲便已经部署完毕,又过盏茶,一千罗月营将士身着轻甲、左手钩镶、右手短匕、不点明火,个个沉肩坠肘,向武次屯粮之地疾驰而去。
程纲泡在罗月营的最前方,他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想道:孙荟,今日便叫你瞧瞧,得了赐号的营甲,从来都没有水货!
执牛一部因孙荟主动请降,并没有造成大的动静,在接收完执牛一部逃兵后,武次屯粮守军亦未敢进行贸然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