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干的是给死人化妆的工作,如果有肢体残缺的尸体,她还会给人缝尸,缝完了的尸体,完全看不出任何修补的痕迹。
至于我爸我妈,则是在城里开了个殡葬用品店,卖东西的同时顺带着给人家张罗白事儿。
有着这么强的“家庭熏陶”,我自然也差不了。
可以说从一个人刚刚去世,到停尸开光入殓,再到从炼人炉出来变成了骨灰,以及放入公墓,和后续的烧头七一直到七七断七,期间所有的操作步骤,我都知道如何去办,如果发生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我也有足够多的办法去解决。
当然,如果遇到了连我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也好说,给我爷爷打个电话就行了。
我家这老头儿,不光是能管殡葬这方面的事儿,就算是人到了下面,他也能帮忙托人打听点事情。
至于我家里是怎么干起来这行的,真要解释起来可真就长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写这本书的原因。
其实在我进入这行之后,有很多人都问我,殡仪馆晚上值夜班,是不是很恐怖。
其实真要我去回答这个问题,我肯定是回答不恐怖,但是犯膈应也是真的。
我所在的办公室,距离殡仪馆的四号厅,就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
从四号厅出来,在前面的拐角往左一拐,就是殡仪馆的办公室,也就是说如果四号厅停了一位,那我和TA之间就只隔了两道墙而已。
最多的一次,我值夜班,整个殡仪馆有七个人,但会喘气儿的就只有我一个。
像今天这种整个殡仪馆只停了一位老人的情况,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三号厅停着的这位去世的老人,今年七十三岁,老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不请自己去,在我进入这行之后,发现还真就是这样,有许多送来这里的老人,岁数都卡在这两个时间点上。
老人孝子的公司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完,晚上没办法在这里守灵。
他们跑到办公室和我商量了一下之后,我收了他们一百块钱和一包玉溪,就让他们直接回家了。
这一百块钱,是点香的钱,烟则是熬夜提神用的。
所谓的点香,其实就是点高香,亦或者说烧高香。
在灵堂冰棺的前面,有一个小供桌,上面放着瓜果点心,左右两侧各放一个祭奠用的长明烛,中间则放着一个小香炉,里面点着的香,就是高香。
高香比一般的香要长出不少,从开始点燃到自行熄灭,需要一个半小时。
在我们这行里,认为高香=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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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嘛,不能断,断了可就等于是没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