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说得也是。”罗贝尔捏着衬衫一角,抖动扇风,“话说,我这两天一直忙着联络波恩的温斯特,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鲁伯特管理着威斯特法伦唯一的警察局,在道上黑白通吃,他的消息来源甚至比罗贝尔更加快捷。在维也纳时,罗贝尔就喜欢找马雷克询问时事。
鲁伯特沉思半晌,说道:“嗯……勃艮第的继承人,‘勇士’查理在两周前荡平了列日的叛乱,今年十一月就是查理殿下的22岁生日了,菲利普三世在前段时间宣布将大部分政事交给儿子管理,这算不算新鲜事?”
“当然算了。”罗贝尔赞叹道,“不愧是查理,年轻有为,比我混得好多了。”
“都是您教导有方。”
“我教了个锤子,我就带着他出去转了几圈。说到底,修行在个人,如果学生完全继承老师的性格能力,那我应该和格热戈日一样是个贪腐的守财奴,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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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普法尔茨选侯伯爵的大军与巴伐利亚联军于慕尼黑郊外对峙,不日或将爆发大战。”
“哎。”
罗贝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见证了巴伐利亚战争的导火索与爆发,普法尔茨的弗里德里希看上去明明是个讲道理的角色,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冲动。但将心比心,如果他的任何一个老朋友出了事,他恐怕也无法控制情绪。
但正因如此,他才为弗里德里希公爵扼腕叹息。明知真相却无力阻止战争爆发,还不如不知道真相得好。
至少他带走了卡尔。
他向克莱恩承诺,会好好保护卡尔,把后者教育成一个合格的贵族,他不会食言。尽管他自己就不是贵族,但他心中有标准的贵族模板——每与弗雷德里克反,事乃可成。
“还有吗?我想听些临近的,比如于利希和明斯特的小道消息。”
“那您可能要失望了。”鲁伯特笑着摇了摇头,“从商人那里听来的消息,于利希的公爵接收了科隆教区的西方飞地,据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他可谓心满意足,短期没有要动刀兵的迹象。明斯特教会被最近的选举风波搅得一团糟,具体缘故,我猜殿下您比我更清楚。”
罗贝尔面露尴尬之色。
这也不能完全算他的锅,至少他应该只负三成责任。
要追溯这件事的源头,必须将时间调回到1448年。那年的3月,弗雷德里克三世皇帝在维也纳与教皇尼古拉五世冕下缔结了《维也纳条约》,部分收回了教皇对德意志境内主教的叙免权。与此同时,增加了一条新任主教的选举必须通过教士议会全体同意的新规定,作为皇帝向教廷的妥协。
教士议会,顾名思义,类似教廷的枢机主教团,拥有选举下一任主教的权力。在以往,新任主教只需要获得简单多数的票数便可走马上任,但新改革落实后,新主教必须获得全体同意,这就阻止了教会内部一家独大的问题,尤其阻止了贵族势力对教会的渗透,强迫第一等的势力向其他神职人员妥协。
现任明斯特大主教名为瓦尔拉姆一世·冯·默尔斯,和前任科隆主教一样,出身枝繁叶茂的默尔斯家族。
但这就牵扯出了另一番西北德意志的贵族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