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此,高尔文在炮兵高地周边设下重重围栏、木刺拒马一应俱全,再加上民夫连夜挖掘的几个大陷坑。还是那句话,中世纪的欧洲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作为军械原材料的木头。只要时间充足,哪怕想平地盖起一座木头堡垒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罗贝尔爬上随军工匠搭设的井阑车,用望远镜从高处向远方眺望,将波兰的军队部署看得一清二楚。
他所用的望远镜是最近才制造的升级版本。早在1268年,英国的罗吉尔·培根爵士就制造出了用于研究光学的透镜。时至今日,眼镜磨制已经是较为成熟的技术,而对于类似的望远镜的凹凸透镜,许多眼镜工匠可谓一点就通,很快就制造出了比半路出家的江天河制造的望远镜更清晰的成品。
“波兰人果然把重兵布置在了右翼,恐怕是想制造局部以多打少的优势,击穿我军较为薄弱的波西米亚军团,再调转过来包围中军,一举奠定胜局。”
波兰军阵中,中军和左翼的部队明显比右翼军团薄弱了一大截,目测估计,波兰军大概有五成都被部署在了右翼。
在这个欧洲军事战术仍处于“弩兵射完骑兵冲,骑兵冲完F2A”的萌芽时期,卡齐米日其实已经算是大胆的军事指挥官。
奈何碰上了胆子更大的罗贝尔。
罗贝尔扶着井阑围栏冷笑道:“波兰的年轻国王啊,奥地利可不是如条顿骑士团那般好对付的对手。”
卡齐米日还不知道自己的别具匠心的部署被远方的敌人看得一清二楚。
二十岁的年轻国王还沉浸在自己天才般的战术设计中,言语间将他捧上了天的宫廷官僚们竭力争取着新国王的好感,唯独行军总管惴惴不安。
“陛下,弱势兵力分兵乃是兵家大忌,万一遭遇不测,我军连安全撤回下一道防线都很困难……”
“若欲以弱胜强,不得不兵行险着。”卡齐米日自信地笑道:“听闻敌营中就有位酷爱弄险的指挥官,敢以百骑夜劫奥营,颇有上古骑士遗风,我也愿效仿一二。”
“哗啦啦,哗啦啦……”
就在罗贝尔专心致志观察波兰阵型变化之际,他背后的黄金剑忽地晃动两下。
“怎么了,贝贝。”
一缕晶蓝色,恍若萤火虫组成的光路向山林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