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哎……”
在罗贝尔这碰了个软钉子,没了教训他的借口,博罗诺夫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弗雷德里克和弟弟克里斯托弗讨论着关于如何收拢溃兵的方案,看见博罗诺夫伯爵走来,停下了谈话。
克里斯托弗阴阳怪气地道:“伯爵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呀。看见本来该死在自己手里的敌人指挥官大摇大摆地在营帐里生活,心里不太好受吧?”
“好了,已往不谏,来者可追。”弗雷德里克抬手阻止了弟弟继续阴阳怪气。
“博罗诺夫,找我有什么事吗?”
“陛下,臣认为不能再让罗贝尔那厮肆意妄为了。”博罗诺夫苦口婆心地劝道:“这几天军队里传出来许多不满的情绪,都认为俘虏不该享有如此高规格的待遇——现在人手紧促,连贵族都必须有所负责,至少……至少得让他有点事做吧?”
克里斯托弗不由点了点头,看向兄长。
弗雷德里克沉吟片刻,道:“你说得对,是我没顾及军心,既然如此,就让罗贝尔做我军的随军牧师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博罗诺夫:?
“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的事,我说陛下高见!”
博罗诺夫郁闷地告知了罗贝尔他的新任命,对方欣然接受了牧师职责,第一项工作就是为夜袭中阵亡的士兵祈祷。
先宰了你再超度你,很符合罗贝尔对神甫的幻想,双标并带着趣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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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罗诺夫听着罗贝尔一口比自己还流利的高地德语直纳闷,他为了学会德语和宫廷法语殚精竭虑,结果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比自己学得快,怎能不让他挫败。
“这是面包(Brot),这是红酒(Rotwein),这是耶稣基督(Jesus Christus)。”
十几个完成了建设工作的奥地利士兵绕着罗贝尔聚成一圈,后者用一根硬木枝在泥地上写着一个个德文字母,缓慢地念诵着这些单词的读音。
在欧洲,真正意义上的公立学校直到普鲁士王国时代才得到大规模普及,中世纪平民学习知识和技能的主要渠道依然是学徒制和教会学校,后者只有少数富裕市民阶层有机会加入。
士兵们乐得听,罗贝尔也乐得讲。
类似的知识,罗贝尔也教导过麾下的骑兵,雷恩是最好学的卡利人之一,不过如今天人两隔,再多的知识都成了水中花镜中月。
他杀死奥地利人的时候,也没空考虑对方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丈夫,战争就是如此,无需多言。
“……所以你们一直瞒着我?”
“……是,我担心你会伤心。”
江天河暗骂一声白痴,转身向外走去。
雅各布连忙拉住她:“等等,你要去哪?”
“罗贝尔一定被奥地利人俘虏了,我要去追他们,把他要回来。”江天河挣开雅各布的手臂,“反正留在安科纳只能干看,还不如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江天河推开上前阻拦的仆人,大踏步地离开。
格热戈日叫住了雅各布:“随她去吧,她是罗贝尔救的人,有资格去找他。”
“我知道你也一直想去寻找他,麻烦你护送她一程,安科纳的事我可以安排。”格热戈日顿了一下,“如果罗贝尔真的被俘虏了,不要吝惜赎金,我来凑。”
雅各布向格热戈日行了一礼,紧追江天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