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冰如虽然难以领会这场剑决中的诸般精深奥妙,却看出是叶行歌刻意牵引战局,以免她遭到池鱼之殃。
感念之余又心生异样,余冰如念头连转,暗忖这魔王如此回护,是当真有所青睐,还是借机抹黑师门声誉?倘若确证是后者,自己哪怕以死明志,也决不让他奸计得逞。
余冰如这厢正自下定决心,便见叶行歌抽身一退,随即朗声道:“百招已过,咱们停手吧。”
应桐熹酣战之中突遭此变,不由得大为纳罕,怔忡片刻才皱起眉头道:“胜负未分,叶大教主为何弃战?”
叶行歌深沉一笑,举袖悠然拂去,蓦地只见十数点细小碎屑自应桐熹身上纷扬而起,细看竟是他那件青袍上掉落的布缕!
应桐熹登时呆若木鸡,这才觉出自己十几处穴位气脉阻滞,浑身上下疼痛难当。醒悟之际当场面若死灰,身躯颤抖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行歌神色淡然,微颔首道:“短时间内便有如此体悟,老秀才没让本座失望,倘若你回归本心,从此潜修剑道,超越狄苍穹并非全无机会。”
应桐熹脸色数变,终是长叹一声道:“罢了,叶大教主神技惊人,老夫着实心服口服,不敢再蓄意为难。日后若有机会重逢,老夫自当再请教益,以证剑道是否精进。”
这位剑盟总教习自觉面上无光,说罢便要扬长而去,余冰如见状心中一动,连忙呼唤道:“前辈请放心,方才发生之事,晚辈担保不会告知旁人,也请前辈切莫误会。”
应桐熹并未回头,只是沉声道:“老夫这点虚名,早应该看淡了,你说不说出去都没什么差别。只望你还记着自己的出身,一味与魔王纠缠不清,终归不会有好下场。”
倏忽间人影已然远去,却仍能听出话里的不豫之意。余冰如自知嫌隙已生,但应桐熹打定主意不听解释,她又有什么办法,苦笑间只听叶行歌轻咳一声道:“小姑娘,这缕青丝原物奉还,你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