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报告厅其实并不是个复杂的工作,无非是用吸尘器吸吸地,用抹布抹抹桌椅。
然而正因其简单,宋梦幻一边抹桌子一边产生了浪费人生的感觉。
阴差阳错学了个酒店管理的专业,没想到听着高大上的“管理”,实习却要从最基层的服务员做起,更没想到服务员沦为了保洁工。
宋梦幻一边抹桌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唉声叹气,然而闫雪芳却没给他胡思乱想的环境:“梦幻,水盆没水了,去卫生间接盆水呗。”
一贯老好人的宋梦幻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便端起水盆往卫生间走去,等走到报告厅的门口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回过头来果然看到手里拿着已经关掉的吸尘器的闫雪芳正在哈哈大笑,一旁正在抹桌子的师开红和李柳丽也在抿着嘴偷笑。
当弄明白是被闫雪芳耍了之后,宋梦幻一阵尴尬,杵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去接水吧,还得再去女卫生间;不去接水吧,水盆里确实没有水了,洗抹布还需要用水,而且作为四个人中的唯一一个男的,把活儿推给别人似乎也不太好。
师开红看宋梦幻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轻轻咬了下嘴唇,看了闫雪芳一眼,便走到宋梦幻面前把水盆接了过来,轻轻说了句:“还是我去吧。”
宋梦幻微愕之后,感动不已,心里一度产生了以身相许来报答师开红的相救之恩的念头,然而,他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师开红便轻移莲步,向女卫生间走去了。
宋梦幻回到报告厅后继续抹桌椅。
他忽然感觉此时的报告厅有一种诡异的安静,不再有笑声,不再有说话声,只有抹布抹桌椅的沉闷的噗噗声,只有桌子晃动的刺耳的吱吱声,然后猛地一声异响传来,是闫雪芳又把吸尘器的开关打开了。
在震耳欲聋的吸尘器的轰鸣声里,宋梦幻偷偷看向闫雪芳,发现她那天然有些酡红的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层冷霜,连用吸尘器吸地上的灰尘的时候也有些故意地用力。
宋梦幻感到莫名其妙:怎么耍了我一次,自己还不高兴了呢?
师开红很快端着满满的一盆水回来了。
宋梦幻急忙跑过去,接过水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个水盆并不小,盛满了水后得有十来斤,宋梦幻看到师开红的额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