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坠本是一对,我亲手打的流苏,选的珍珠,本该都是皇上的,如今,皇上只能得半副。”
付出多少便能从长鱼姣处得到多少。
他不坚定,便也无法获得圆满一对的耳坠。
朝瑾拨了拨左耳的流苏,心里有着淡淡遗憾的同时又是一阵好笑。
他知道长鱼姣聪明,却总是低估她的细心。
许是他曾经提起过的鲜卑王让长鱼姣猜到些什么。
临近霜降,在鲜卑的传统中,贵族男子左耳穿孔,于吉庆之日佩戴亲人所赠耳坠,是为祝福。
寓吉祥,寓平安。
长鱼姣应当听过这个风俗,便亲手做了华贵美丽的耳坠相赠。
即使他让她失望,不曾坚定的选择她,她却终究是将耳坠挂于他的左耳。
本是旖旎梦境中的暧昧亲近,于此刻彻底分明。
她昨夜的靠近,带着冷香体温的耳坠,竟是她静默不言下对他的祝福。
“朕今日不来,你还会告诉朕吗?”
长鱼姣摇摇头,起身将属于她的那只珍珠银流苏耳坠仔细收纳进匣中,
“没有如果,我也不知道。”
没有如果。
朝瑾第一次觉得这个词莫名令人不安。
在长鱼姣这里,他好似没有任何特权,没有如果,做错了事就要接受她给的惩罚。
这一次只是失去一只珍珠耳坠,那么下一次呢?
他傲意心盛,向来不肯低头,是否在无知无觉中,就会被长鱼姣彻底剔除心间?
时至如今,朝瑾不得不承认,他要求长鱼姣心中有他。
他不允许长鱼姣和旁人一样,清明无心的在后宫生存。
他于长鱼姣处耗费太多心思,若不能就此扳回一成,他心有不甘。
朝瑾眉头深锁时,长鱼姣才悄悄松了口气。
朝瑾的冷情和霸道出乎她的预料。
猜到朝瑾今日会不悦,却没有猜到他彻底冷了脸是半点面子不给人留,直将人的脸面遮羞的薄布撕烂。
当朝瑾将本该隐晦的欲擒故纵直言时,长鱼姣心里不自然的抽紧一瞬,仿佛在那刻体会到了郁明珍的几分羞恼。
若非她心思翻转极快,将话锋翻转,从此便要落他下乘。
让他生出轻蔑,将她长鱼姣与一众汲汲营营寻求上位的寻常后妃归为一等。
眼角余光扫过朝瑾耳畔的珍珠流苏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