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父亲不特意叮嘱,跃霖心里也早就打定主意要去看望刘奶奶了。因为呀,在跃霖小的时候,刘奶奶就是他家的常客,常常来跃霖奶奶家串门唠嗑。只要刘奶奶家里有了什么好吃的,每次过来她都不忘给跃霖带上一些。也许是因为跃霖是由刘奶奶亲手接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吧,打从记事起,跃霖就觉得刘奶奶特别特别的亲切和蔼。
刘奶奶一家是从遥远的外地移民过来的,在这十里八乡的,几乎没有什么亲戚可以依靠。她的孙女采儿,跃霖差不多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那小姑娘小时候就生得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像两颗明亮的宝石,要是长大了,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这祖孙俩一直相依为命,在生活的道路上相互扶持,无依无靠的,着实让人心疼。跃霖呢,他天生就是个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的人。
第二天,天才刚刚蒙蒙亮,跃霖就迫不及待地起床去了镇上。他精心挑选了五斤新鲜的猪肉、五斤上乘的牛肉,还买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把它们满满当当装在一起,整整装了一大麻袋。跃霖一个人背着这沉甸甸的麻袋,步伐坚定地朝着刘奶奶家走去。
当他走到刘奶奶家门口那条蜿蜒的小河道时,目光一下子被在河道边小码头上洗衣服的女子吸引住了。这女子的身影让他心里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跃霖就那样背着麻袋,呆呆地站在原地观望着。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了跃霖炽热的目光,她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跃霖。随后,脸上绽放出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欢快地说道:“你是跃霖哥吧,怎么你不认识我啦,我是采儿呀,宁采儿,咱们十多年不见了,但我经常听奶奶和叔叔提起你。”
跃霖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恍然大悟,心里暗自思忖着:“哎呀,原来是采儿这丫头啊,都长这么大了,模样变化还真是大,我居然一时没认出来。”嘴上却赶忙说道:“你真的是采儿呀,哥都快认不出你了,长大了真是个大美人儿呀。”
跃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采儿身上移开,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只见采儿穿着一双看似普通却被刷洗得一尘不染的运动鞋,身上那条吊带裤虽然款式简单,却衬得她格外青春活力。她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充满了朝气。那双眼睛,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又大又圆,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清泉。当她回过头来对着跃霖甜甜地笑时,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跃霖着实被她的美丽惊艳到了,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采儿的美可真是独一无二,笑起来那两个小小的酒窝,俏皮又可爱,还有那又大又圆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这率真和大方的模样,特别像电视里看到的那位香港女明星。”
当采儿轻盈地站起来朝着跃霖款款走来时,跃霖这才发现她不止面容绝美,身材也如此出众。她的个子至少也在一米六以上,身形修长,步伐轻盈,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跃霖一时间看傻了眼,心也像脱缰的野马般狂跳不止。直到采儿走到自己跟前,跃霖才如梦初醒,猛地意识到自己这般失态实在有些失礼,慌张地说道:“采儿,这是我送给你奶奶的东西,整整有一麻袋,你赶快把衣服洗完,哥等你一起回去。”
采儿一听跃霖给她和奶奶带了这么多东西,高兴得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手忙脚乱地赶忙去码头把衣服一股脑放入了盆里,然后快步走到跃霖跟前,亲昵地挽着跃霖的胳膊,欢快地说道:“哥,咱们走,奶奶在家煮饭了,我等会叫她多放点米。”
跃霖此刻被采儿这样拉着手,只觉得脸上像是被火烤着一般,滚烫滚烫的,心里更是慌得不知所措:“哎呀,我这是怎么了?之前有过一段婚姻两段恋爱,都没像现在这样害羞过,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采儿这丫头的魅力太大?”但脸上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任由采儿拉着自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跃霖还在老远的地方,就远远瞧见了刘奶奶那熟悉又略显沧桑的住处。刘奶奶的房子在这悠悠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显着的变化,依旧是那间散发着浓厚岁月气息的老式木房子。只不过,如今的它显得更加破烂不堪了,仿佛在岁月的侵蚀下苟延残喘。屋子的左右两边,一如既往地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木棍,那是刘奶奶不辞辛劳、一步一步从山上艰难捡回来,专门用于烧火煮饭的。
采儿欢快清脆的声音如同铃铛一般,朝着屋里大声喊了一声:“奶奶,来贵客了,跃霖哥来了,煮饭多放点米哈。”
跃霖怀着满心的期待与激动,赶忙朝着屋子的正门急切望去。只见一位驼着背、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老人,脚步蹒跚地缓缓走了出来。那熟悉的身影,正是让跃霖牵挂不已的刘奶奶!跃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小心翼翼地把沉甸甸的麻袋轻轻放到地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大步走过去,双手紧紧握着刘奶奶那布满皱纹、形如枯槁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奶奶,我是跃霖啊,我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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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奶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慈祥又温暖的笑容,缓缓说道:“崽,真的是你来看刘奶奶了,好,崽,你都长这么高,这么大了哟,奶奶差点没认出你来,来,屋里坐,奶奶煮饭你吃。”说着,刘奶奶那双虽然干枯但依旧温暖的手,紧紧拉着跃霖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跃霖一边跟着刘奶奶缓缓往里走,一边目光急切地仔细察看刘奶奶的家。家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陈旧。除了一台外壳有些磨损、略显陈旧的彩色电视机还能值点钱外,其余的家具简直算得上是真正的老古董了,有的甚至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就连煮饭,用的还是那种充满回忆的八九十年代的笨重铁锅。而此刻的采儿,正安静地站在大厅一角也就是厨房的角落里,认真专注地切着刚洗好的青菜。每一刀切下去,都仿佛带着对生活的坚韧和期待。
跃霖心疼不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说道:“采儿,那麻袋里有新鲜的猪肉、鲜嫩的牛肉,还有香甜的水果,你拿出来炒点吃啊,剩下的放冰箱里先冰着,以后慢慢吃啊。”
采儿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赶忙说道:“哥,家里没冰箱了,要不我把剩下的这些肉等会腌制一下吧,这样就可以放久一点。”说着,采儿动作麻利地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把肉一袋袋地拿了出来。
让跃霖震惊又心痛的是,采儿的手已经开裂得惨不忍睹,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纵横交错,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血肉。跃霖的心里顿时像被无数根针深深刺痛,难受极了,忍不住暗自想道:“这可怜的小妮子,难道就不知道痛吗?怎么能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于是,他满是关切地问道:“采儿,你的手怎么了,痛吗?”
采儿却依旧像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说道:“哥,这是冬天洗衣服洗的,没多大事,过几天天气再暖和点就好了。”
跃霖此刻的心里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沉重又酸楚地想:“这祖孙俩,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呀。一定要想办法帮帮她们,让她们的生活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