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安月桐拿了主意,勇武者愿意留下的编入六坛队伍,其余的放回家去,也好借他们之口传传明月教的威名!
教众们大喊:“教主威武!教主圣明!”对安月桐的崇拜无以复加,视若神明!
安月桐让部分带伤的教众和愿意投诚的俘虏带着辎重缴获回城,留下两千精兵原地休整。
各坛主不明白他们的教主意欲何为,安月桐只是命令大家充分休息,做好晚上战斗的准备,并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
“穷寇莫追,难道咱们教主会不知道?”黑熊胡刚私底下对马魁说道;
马魁对“穷寇莫追”这个词感到很滑稽,以前都是自己这些人当寇,哪里能想到如今的官军也会被当成寇!
”别瞎说!咱们教主那是仙姑下凡,算无遗策!她老人家的想法岂是你我凡人能猜到的?”
这话若是让安月桐听到了非踹他两脚不可,我哪里老了?人家才二八年华好不啦!
宋军在一处山脚扎住营盘驻扎下来。
现在他们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况。
中军帐内,高大帅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底下的副将、偏将刚才各抒己见都发表了对当前情况的看法。
有人认为连夜退兵为上,等回去重新集结队伍再来征剿。
这一派以副将史飞虎为首。
另一派则说队伍根基尚在,人数还有一万三千多人,是贼人的三倍还多,应该把莘县团团围困,待其粮绝必能一克而下,方不会受到上司的责罚。
这一派以副将单超为主。
高大帅如何不知道回去筹兵再战是首选之策,可是兵怎么筹?本来这支队伍就是十多个州县勉强拼凑而来,要是再回去讨要,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了!
再说了,败军之将回去能有好果子吃吗?自己这才升上来的宣威将军还不立马降为游击将军?
这第二种意见倒是损失不了脸面,可是仔细一想,长期围困自己的粮草从哪里来?京东东路、西路这两年旱灾严重,粮食严重欠收,公粮都收不上来,哪有多余的给你!
恐怕还没等人家断绝粮食,自己已先顶不住了。
“罢了!今天的议事暂且到此为止!至于大军今后的行止,明天再议。下去吧!”
众将官见大帅发了话,纷纷告退。
晚上刚到亥时,九点多钟。
安月桐带领着两千精兵悄悄摸到了宋军的营帐外。
他们把马蹄上绑了棉花包,使它们走路发不出动静,马嘴里衔了嚼子,不能嘶鸣打响鼻。
距离宋营还有里许,又发现了警戒岗哨,几个坛主当仁不让,暗影里潜伏过去,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岗哨,发来两声夜枭的啼叫。
安月桐骑在马上眺望宋军大营,只见黑沉沉好大一片,足有里许方圆。
大营里竖了几根五丈高的吊斗用来了望观察,上面挂了几盏气死风灯来照明。
此刻军营里一片死寂,鏖战了一天的将士一个个疲累欲死,早早就进入了梦乡,除了鼾声别无动静。
黑熊胡刚凑上来:“教主,他们都睡着了,咱们冲进去打一下子就跑,黑夜之中他们绝对追不上咱!”
他认为安月桐打的是偷袭的主意,打一下子就跑,让敌人不能睡安稳觉。
安月桐摆了摆手:“我要他们经此一役,永远不敢来犯!”
“啊?可是咱们只有区区两千人,连对方的零头都不够,这仗怎么打?请教主指点。”
“我早已在此埋伏下了一支奇兵,等会儿听我号令,只管奋勇当先,不用瞻前顾后!”
“都听明白了吗?”
这一句是对所有坛主、香主们说的。
“是!”
众人轻声答应,教主的话那就是最正确的决定,你照着执行就行!
一只鸱鸮被刚才的动静惊飞了起来,朝着大营后面的群山飞去了。
宋军的了望哨见是一只夜枭,朝着明月教众人的方向看了几眼,没有发现异常,才打了个哈欠,继续打盹。
鸱鸮悄然无声的划过夜空,翅膀几下扇动便没入了大山的阴影之中。
它的嘴里发出了几声瘆人的啼叫,看似平静安宁的山里顿时亮起了无数的绿灯。
一只只高大健壮的苍狼从树丛中、草棵里显出了身影,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条肥硕的大黄狗。
大黄狗的背上趴着两只猫,正在用爪子挠它的背,催促它快点走。
鸱鸮继续往山的深处飞行,一路上不住啼鸣,更多的猛兽被召唤出来,加入到出山的洪流之中。
宋军在山里只设了几个流动哨,认为山高路陡应该不会出现敌兵。
但是这几个哨兵几乎同时听到了“轰隆隆”大部队逼近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低沉的吼叫,好像这只部队还豢养了异兽。
当他们小心翼翼的拨开眼前的野草往上看去时,顿时被惊的下巴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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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漫山遍野都是通红、碧绿的眼睛,一只只粗壮的身躯喘着腥臭的气息。
那种来自原始的荒蛮和凶悍,压迫的他们呼吸困难,两股战战。他们甚至不敢吹响示警的号角。
各种兽群站满了山岗和沟壑,在他们的脚下,则是进入熟睡的宋军大营。
那只鸱鸮又飞了回来,一直飞到安月桐骑坐的枣红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