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立春道:“你来说!梁小姐,是、怎、么、从、马、车、里、消、失、的!”
这句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立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道:“梁小姐没有消失,她已经回家了。”
叶寻花彻底被打败了,他以手抚膺长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钱胖子面露不忍之色,轻声问道:“你错哪了?”
叶寻花不怒反笑:“你们知道啥是量子纠缠吗?”
四个人一齐摇头。
“那薛定谔的猫呢?”
四个人又是摇头。
叶寻花哈哈大笑,推门而出。
有些事不必非得知道原因,就像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时代。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何必刨根问底呢。
生活还要继续,没必要为过去的事纠缠不休。
想明白了这一点,叶寻花释然了。
小月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自己根本看不透她。立春、金剑和钱胖子都比自己知道的多,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安全,那就难得糊涂好了。
聪明难,糊涂更难,太过精明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起风了,天上的浓云开始集结。很快,铜钱大的雨点砸落下来,激起了阵阵尘土的味道。
叶寻花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将马栓入马厩,找出一把油纸伞,独自一人出了家门。
屋子里,小月、钱胖子和立春、金剑还在讨论什么是薛定谔的猫,最后一致认为,这只猫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狸花猫桐花。
一个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是叶寻花前世的爱好。
四下无人,城市的喧嚣被雨声覆盖,只有雨点打在伞面的敲击声,单调而又重复,使人放松、平静。
叶寻花在胡同里来回溜达,也不走远,任由雨水打湿了衣襟,浸透了鞋子。
终于,他有些乏了,最主要是饿了。
折腾了一上午,水米未进,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
在杨柳胡同口有一个馄饨摊,摊子不大,摆了三四张桌子,胡同里的人家都喜欢来吃。
叶寻花自从住进杨柳胡同,也来光顾过几次,他家的馄饨皮薄馅多,汤味浓郁,再加点芫荽、虾皮、咸菜末,很是好吃。
他收了雨伞进去,要了一碗馄饨,坐在马扎上和摊主闲聊。
摊主是一个老头,戴了一个斗笠,雨棚有些年岁了,有些地方漏雨。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叶寻花又要了五碗馄饨,小月和立春、金剑各一碗,钱胖子两碗。
他借了摊主一个陶盆,将馄饨盛了,上面用新鲜的荷叶盖着,端着回了家。
进了门,四个人一声欢呼,金剑赶紧接过来,立春忙着给叶寻花换湿衣服。
小月喝着馄饨道:“今日的馄饨与以前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叶寻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少了些凡尘气,多了点江湖味。”
叶寻花盯着小月看了一眼,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小月一脸茫然:“知道什么呀?”
叶寻花不再说话,只管看窗外的落雨。
刚才他出去的时候就发现馄饨摊不对劲,摊主换了人。
现在的摊主虽然戴着斗笠遮挡了面容,却还是让他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早上那个算卦的。
这个人究竟意欲何为?
早上他扮作卜者给自己警示,让把梁小姐赶紧送走,应该是没有恶意。
然后又扮作卖馄饨的监视自己,可是自己有啥值得可监视的?
一直规规矩矩没有作奸犯科,一心只想考取功名,怎么就成了被监视的对象了?
现在有两个猜测,一,此人是梁山方面的人,是张顺的手下,目的还是为了报仇。
二,此人是官府的人,调查梁小姐失踪的事,之所以在梁小姐回家以后还继续监视,可能是为了便于抓捕。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自己务必小心谨慎,这几天深居简出,安心等着放榜。
放榜前夜,梁中书在书房召见了负责调查考场试卷掉包案的神捕万山河。
这个万山河,赫然就是那个卜卦者和馄饨摊主。
“回禀大人,经过属下到考场实地勘察,又仔细比对了两个人的笔迹,以及询问了考生金云当时的情况。我又化妆进入叶寻花的家,然后在他家附近蹲守几日,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嗯,说吧。”
“属下认为,考场试卷掉包案非叶寻花所为。”
“哦?他和金云号舍挨着,二人又有龃龉,嫌疑不是最大吗?”
“号舍挨着不假,二人有冲突也为真,可是这不代表掉包案是其所为。属下问过金云,他说试卷在丢失前已经写了姓名,而叶寻花的试卷上姓名处未见涂改痕迹,这足以证明不是叶寻花所为。”
“有道理,那你可有发现试卷是被谁掉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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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的勘察,人为的掉包几乎不可能,除非……”
“你尽管直说!”
“除非监考之人做手脚。”
“什么?你怀疑主考官员?”
梁中书眼神一凛。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