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她眯眼微笑,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孤零零地下地狱去吧,你这混蛋。】
“去地狱见你的同僚吧!渣渣!”听得心情大好,幽若一手扒着眼皮,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地狱里一堆鬼在等你呢!”
还真是,不说同为上弦的猗窝座、半天狗、玉壶、狯岳…下弦那些鬼也在那里呢!
【踏!】蝴蝶忍的身影徐徐淡去。现实世界中,一只覆盖着黑色皮毛的脚丫对准上弦鬼头颅的碎片大力踩下:【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废物!!】
踩一脚犹不解气,终于落地的伊之助咚咚咚连跺不止,嫌恶之情流露在外:【哇哈哈哈哈———!!】
【趁你虚要你命!】
抓着刀,他喜得连连转圈,张开手臂仰天大笑:【俺总算是报仇了!哈哈哈哈——!】
【咳咳——】没笑多久,似乎是不小心吸入了一点冻风,他又拍打着胸口咳嗽起来:【呼…呼…】
绷得紧紧的神经一朝放松,眼前都有些发黑,视线摇摇晃晃,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俺才没有妈妈!!}
很突然地,伊之助想起了前不久与好朋友们的对话。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妈妈呀。}木屋内,一样光着膀子的赫发少年不解道。
{那俺就是个被人扔了的孤儿!}猪头少年想也不想,张口就来:{因为俺妈她不要俺了!}
{我看你妈妈八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一旁的金发少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是真跟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孤儿,襁褓里怎么可能会有你的名字呢?}
{哼!}不听不信不理,抱着胸,猪头少年把头一扭,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总之俺没有关于妈妈的记忆!}
{没有印象,就意味着没有妈妈!}
{这算什么歪理?!}金发少年脑门上啪都蹦出一个红色的井字:{你这个白痴!}
{跟我走!}道理说不通,他脑子一转,抓着猪头少年的手臂就把他往门口拖去:{我们去找千骨!她肯定有办法找到你妈妈!}
{等等等等!}旁观许久的黑发少年真是哭笑不得:{千骨小姐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这都十几年了啊喂!
{俺才不去呢!}猛地转身,猪头少年胡乱摆手挣脱开金发少年,他倔强地叉腰仰头,从头套的鼻腔里喷出两股长长的白气:{她都不要我了,俺干啥去找她!}
{俺也不要她了!俺没有妈妈!}
{千万别随便说出这么伤人心的话呀,}这话可太冷漠了。赫发少年直擦汗:{伊之助…}
{在我看来,伊之助的妈妈,一定也最喜欢你了…}
“是啊,”这句话说得真好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人轻轻呼出一口气:“琴叶最喜欢伊之助了。”
这可是她拼了命保护下来的孩子啊。
【呼—呼——】激动的情绪来得快退得也快,四肢一软,跌坐下去,伊之助喘息不止,青绿色的眼眸一闭一合,浑浑噩噩之时,记忆的匣子张开。
{伊之助~}
{嘻嘻嘻——}挥舞着两只小手,被好生抱着的孩子开心地笑着,小嘴咧得大大的。
贴着他的额头,容色清丽的女子眉开眼笑,也是欢喜不已:{我的伊之助~}
【……】胸口起伏的弧度逐渐趋于平静。不知在看哪里,伊之助撑得圆溜溜的双目悄然湿润,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没过一息就啪嗒啪嗒落了下去,砸得满地水痕。
【妈妈…】
他的背影,实在过于孤独。云隐很是不忍:“伊之助…”
突然得知身世,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啊。
【……】就在伊之助黯然伤神之时,脱离了冰封状态的香奈乎随手扔下了只空荡荡的小竹筒。
一手握着自己常戴的那枚粉红色边、绿色内芯的发饰,她站在莲池内,弯腰摸索着在寻找什么。
{头饰…头饰…忍姐姐的头饰…}
{刚才右眼基本上看不见了,幸好用的时间不长,所以只有一只眼睛失明。}
秀丽端正的小脸伤痕累累,血流自眼眶中聚集,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像一行可怕的眼泪。
{还好,}想到这里,她庆幸了起来:{眼睛周围的细胞没有坏死,特效药起效了。}
被血迹遮盖的皮肤,伤口悄然闭合,黑暗一点点被驱散,不多时,光明重现。再一眨眼,香奈乎惊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彻底恢复。
唯有残存的血迹可以看出原本的伤势之重。
{看得见了…}一低头,残破的蝴蝶发饰,映入眼帘:{香奈惠姐姐的发饰已经被弄坏了…}
红色边缘、绿色内芯的是香奈惠姐姐的发饰,紫色边缘,浅青色内芯的是忍姐姐的发饰。
香奈乎记得清清楚楚。
{在香奈惠姐姐战死后,我继承了她的发饰…}
而作为妹妹的蝴蝶忍,脱下了自己的白色短衣,披上了对自己来说过长的蝶翅纹羽织,成为了柱。
{对不起,姐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鼻腔酸涩,心口刺痛,重新归于桃紫色的瞳孔晕起一层水光。双手合起,把发饰按在心口,香奈乎低头不语:{那时候,我没能哭出来…}
{对不起,香奈惠姐姐…}
“那时候?是指什么时候?”
画面一闪,莲池淡去,换做朗朗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