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就是这样。】

黑夜沉沉,明月高照。被绿植环绕的宅邸中,灯光氤氲,驱散昏暗,带来暖意。

似乎说话之人正在吃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听上去含含糊糊:【磨刀好像要花上三天三夜。】

【要到后天才磨完。】

画面一换,布施简洁的屋中,皱着眉,拿着块用黑色海苔包裹的橙色小饼,赫发赫眼的少年吃得嘴角都沾了碎屑:【那种磨刀方法好像特别苛刻。】

【据说甚至有人因此丧命,我好担心啊。】

【……】背对着他,穿着暗色队服的人肩膀抖个不停,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虽然他让我绝对不能去偷看,】捧着装满仙贝的大碗,少年———炭治郎咽下口中的东西:【你说我能去看一眼吗?】

【我怎么知道!】忍耐到了极限,跪坐在矮桌前、留着鸡冠头的少年———不死川玄弥猛然回头,凶巴巴地瞪起眼:【你给我出去!】

【我是不会看在千骨的份上对你好声好气的!】

【别装得像我朋友一样唠叨个不停!】

【诶—!】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炭治郎关注点清奇:【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不死川玄弥黑着脸:【肯定不是啊!】他愤然抬手,就指了过去:【你可是折断过我的胳膊,别说你忘了!】

折断胳膊…?

藤袭山、集合地,伸手抓住白发女孩的少年、出手阻拦的蓝衣少年…

从记忆匣子的深处翻找出来他说的是哪件事,炭治郎茅塞顿开。

【那是因为玄弥你欺负女孩子。】满脸正气,目光诚恳,脸侧甚至冒出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十字星:【错全在你。】

【不能怪我吧?】

被一语揭穿黑历史,不死川玄弥只觉得一股火气从内腑直往上涨:【不准用名叫我!】

【好好好,】炭治郎满口应下,再开腔却又是:【因为之前在温泉那边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所以我这次也是想和玄弥你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你哥哥的关系不好。

好家伙。笙箫默发自内心地喟叹:“这孩子是怎么做到一句话一个雷的?”

最严重的是,他自己居然没有踩雷的意识,更是发自内心那么说的!

一根筋的人真是神奇啊。

【闭嘴!!】猝不及防被迫想起那天回忆的玄弥脸变得比锅底还黑:【都说了不准用名来叫我了!而且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千骨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啊!】

【嗯?】将前面的话全部忽略,炭治郎严肃地举起手,纠正他:【千骨是我妹妹,我才是哥哥。】

【我管你们呢!!!总之你给我滚出去!】

【别这样嘛,】炭治郎十分自来熟地从装点心的大碗中拿起一块巴掌大的仙贝递过去:【这仙贝可好吃了,你尝尝呗!】

【混蛋!】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暴跳如雷的不死川玄弥反手一劈,将本就脆的仙贝打得碎裂开来:【我不要,快滚!】

【咦?】没有为这凶狠的言辞感到难过,盯着他那满口整齐白洁的牙齿,炭治郎愣了一下:【我记得你掉了颗牙啊。】

语声笃定:【是门牙,在温泉时掉的。】

【啊、】脑袋一木,不死川玄弥浑身的嚣张气焰霎时散去。跪坐在暗红色的蒲团上,他顿时陷入沉默,整个人都变得乖巧了起来。

【…是你看错了吧?】

【我没看错啊,】不晓得从哪里摸出,炭治郎摊开手心,诚实地说:【那颗牙齿我还留着呢!】

【留着干啥啊!】万万没想到证据居然也在,不死川玄弥大惊失色:【你怎么这么恶心!】

炭治郎不觉得自己恶心:【可这不是你丢的东西嘛,我想着还给你啊。】

不说还好,一说不死川玄弥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瞪圆眼,他气急败坏:【你疯了吧!快去扔了!】

【滚出去!】

拉开门,他毫不客气,一脚将炭治郎踢出门外!

影像外,弟子们笑成一片,这会他们是不觉得玄弥做得过分了,反而是对炭治郎的脑回路有了新的了解。

“真的,何必呢!一颗牙而已,还特意随身带着!”

【哇啊!】完全不知道玄弥为什么突然发火,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从地上爬起,看着紧紧合上的门,炭治郎只觉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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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子,他突然就生气了。】

【玄弥为什么总那样气鼓鼓的呢?是不是因为没办法吃东西啊?可是千骨你给他治疗过了吧?】

【他的牙也长得好快啊。】

【为什么呢…】

麻叶纹的粉色衣裙被暗棕色的外衣覆盖,散落一地,被包裹在其中,衔着竹口枷,两只小手抱着一条大辫子,小女孩欢喜地眯起眼,身子微微晃动着:【哼、哼唔~】

而盘腿坐在她身后,赫发少年一脸纠结地忙碌着:【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