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告别了鳞泷左近次和两个小孩儿,再度上路的花千骨和东方棠于傍晚时分收到了长谷川带来的回信。
————{全部说出来吧。如果隐瞒着不告诉富冈先生,就等着锖兔他们消失,你、我、糖宝,大家都会很难过的。}
{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将最后一行字收入眼底,东方棠眉宇一展,忽地就笑了:【就这样做吧。】
言罢,东张西望一阵———此处正是一个半大不小镇子,灯火次第亮起,不少店铺都还开着,行人涌动中,他朝另一边快步走去,径直钻入一家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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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来时,他手上拎着一小袋东西。
黄纸、黑墨、朱砂、毛笔。
将这几样物什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摊开放在花千骨面前,东方棠狡黠地眨眨眼:【给富冈先生画道符吧。】
凡人可不一定能看到灵体。
【对了对了。】
他神态中居然隐隐露出些东方彧卿的影子:【一定要强调是锖兔他们不让说,还有,要把灵符的用法写上去。】
【……】不语许久,捏着被塞过来的笔,低头看看手上还捏着的信,又抬眼瞅瞅笑眯眯的东方棠,花千骨果真动笔了。
————【不止是富冈先生。】
下笔的力道大了几分,她头上暴出一个红色井字:【我还要给鳞泷先生画一张。】
让他好好说说自己的徒弟!
此言一出,屏幕外顿时笑开了。
“好样的花姐姐!”
幽若乐不可支,仿佛已经看到锖兔和真菰被鳞泷左近次训得不敢抬头的样子:“本来就是嘛,一直躲躲藏藏可什么用都没有。”
“干得好!”弟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真该好好罚一顿。”
“且叫他们面壁思过半日。”崂山掌门抚掌大笑:“归家了却不知会长辈,劳人挂念,当罚!”
又有其余几位掌门哼道:“若是我门下的弟子这样行事,非得叫他们抄几遍门规再说!”
看着影像中气鼓鼓、忿忿画符的黑发少女,儒尊笙箫默但笑不语:早该这么做了。
哪怕是长留掌门白子画,此时眼中也有暖意。
不过,嘴上说得天花乱坠,想来鳞泷最多也就是责骂几句,然后轻轻把人放过。
相隔数年,师徒再见面已是阴阳相隔———哪里还忍心多罚呢?
笔锋舔舐浓墨,在柔白的信纸上落下一行行小字。
“嘛,”盯着屏幕,舞青萝很有点幸灾乐祸:“总之我还挺想看看锖兔知道千骨的所作所为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这是我的鎹鸦,千平叶。】
快手快脚将两封信和符纸分别装好,东方棠打了个呼哨,唤出另一只脖颈上戴着青色链子的黑色大鸟。
这样就可以兵分两路了。
当然,他们才刚刚离开狭雾山没多久,想必鳞泷收到信的时间会大大早于富冈义勇。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后续的回信了。】
看着两只鎹鸦接连起飞,花千骨心中的郁气消了大半,脸上也重新出现了笑容:【在那之前,我们继续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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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重,辉月黯淡,星光闪出。
幽林中,如薄纱般的雾气悄然蔓延,丝丝缕缕,浅浅淡淡,世间的一切都在此刻变得模糊。
【今天的月亮不亮啊。】盘膝坐在岩石上,仰头凝望着天空,有着肉粉色头发的少年低声道。
【……】看他一眼,穿着花朵纹样衣裳的女孩微笑着,不言不语。
戴着那暗红色的天狗面具,穿着海浪纹样的衣裳,胸口是红绳串起的、叠成六芒星的符纸,老人脚步沉稳:【踏——】
【…鳞泷先生?】耳朵一动,女孩真菰略侧头:这么晚了为什么突然来林子里?
跃下岩石,同她站在一起,锖兔眼尖地看见了符纸:【鳞泷先生脖子上那是什么?】
没见过的东西。
真菰猜测:【包着紫藤花的药包?】
“啊,符纸。”他们看见的,影像外的大家也看见了。
东方彧卿神色莫测:鳞泷现在应该是看得见了吧?
“好冷静。”轩辕朗摩挲着下巴:“没看出激动啊。”
不。
听着他们的话,后方的妖人茈萸面无表情地想:这是暴风雨降临的前一刻。
被一群人投以各种目光的锖兔和真菰对花千骨所作所为毫无所知,还在猜测鳞泷左近次的来意。
【是想炭治郎了吗?】真菰沉思:毕竟花千骨和糖宝刚回来过一次,只有炭治郎一直没有回来。
锖兔闻言道:【那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