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权珩依旧是个很宽容的老板。

看不透但不会阴晴不定,不会和三角地区的老板一样嚣张低俗爱显摆,是阿成见过的最雅致温和的人。

年轻但沉稳,颇有手腕,手段狠辣但不狠毒,御下松弛有度,每年都有一笔非常可观的支出救济弱小,提供庇护,甚至明账上公司百分之七十的盈利都给员工。

甚至因为员工福利这一条,被周围的“同行老板”为难。

这几年跟下来,阿成早就从一开始的质疑过渡为惧怕,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敬畏钦佩。

“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权珩宽容不代表他可以放纵,这话问的很有分寸,阿成知道怎么做个不多嘴的聪明人。

他说完抬眼,看到后视镜里的权珩露出些许笑来,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温和:

“有。”

阿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您吩咐。”

权珩抬手,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手指虚握浅撑在额角,轻笑道:

“小亭去哪了?”

按照桑亭的习惯,这个点早就该回了岚庄,见不到人也会给权珩打个电话,算是相互报个平安。

阿成略感尴尬,“小二爷他……”

“算算这个时候,”权珩轻揉太阳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是参加枪械俱乐部的比赛吧。”

桑亭今早出门时书包里只带了生物作业,但是包的重量不对,肩带凹陷的程度比上七八本练习册了——应该是在里面藏了拆卸的枪械零件。

毕竟这孩子的爱好也不多,不难猜到。

阿成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是。”

“今天俱乐部有比赛,正好明后休息日,小二爷就去了。”

还是翘课去的,估计下了早自习就跑了。

这就纯属于先斩后奏,而且玩嗨忘圆谎了。

“等会发个消息给他,”这并不是大事,权珩轻易就翻了篇,“小孩子也不能只学习。”

阿成看着后视镜里的权珩,心说关键小二爷也妹怎么学过习啊。

不过权珩送桑亭进学校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做优秀少先队员”。

学校不是囚牢,权珩从不要求桑亭守那些没必要的规矩。

“那Boss,我们现在是回岚庄吗?”

“不,先去一趟十字墓园,”权珩偏眸扫了眼被晚霞染红的特调局大楼,“我要去定制一块墓碑,还要去选一块合适的墓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