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下去。”
宋旌云颤着呼吸偏开眸,“我看都看不下去,她……”
“把牛牵一牵,不要只拘在一个地方。这样不够疼,这孩子可不能好好地生下来!”产婆提声嘱咐。
“不用管着少奶奶,只管保着小少爷。”大少爷冷声下令。
产婆和大少爷的话音混在一块,冰冷地旋转在浑噩的房间,老牛被鞭打的声音,大出血的嘈杂声,脆弱皮肉压在牛背上的撕裂声。
“啊——!!”
女人绝望痛苦的惨叫声尖锐如利刃,一刀刀割在脊背,让他四肢都悚然发冷,他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就是牢笼,四处都是吃人的大嘴。
“别看了权珩!”宋旌云一把扯住抱臂静静望着房下的权珩,差点就破了音,“我求你别看了!你就不难受吗?!”
“我不看,它也在那。”权珩垂眸,面上看不清情绪。
宋旌云看着她依旧平和的眼眸,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倍感荒唐:“你难道一点都不……”
“都不什么?都没有一点同理心,没有愤慨吗?”
权珩微叹,偏眸看着宋旌云扯住自己胳膊的手,声音很轻:
“游戏地图喜欢取材双世界现实。宋旌云,我虽然不如你年长,但在见过的脏东西比你要多得多——你知道女性生孩子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我……”宋旌云张了张嘴,最终抿唇摇了摇头。
“但你一定知道普遍意义上的宣传内容。”
权珩笑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女人生子维护家庭和谐,公婆满意、丈夫乐见、延续香火。
“难产、炎症、刀疤、妊娠纹、骨痛,这些仅仅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我当年重伤在私人医院养病,看到被推进手术室的女人含泪对大夫说‘如果难产,不要听婆婆和丈夫的,她要保护自己’。后来我才知道,她的丈夫和婆婆曾强制要求、胁迫医生无论发生什么都保孩子。
“是不是很奇怪?明令禁止的事会成为可以交易的灰色地带,荒唐的事情变得司空见惯。权力不分大小,压迫就在身边,为什么这么难解决?
“就像月子病并不存在,都是生产后遗症,美名其曰「月子病」,这叫遮羞布,这叫缓和带。
“你看,这就是现实里的‘少奶奶’。”
权珩又看向屋里欢声商讨续弦的产婆和大少,几步远的地方两个男人架着赤身的少奶奶往牛脊上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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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与惨叫都被人扼死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就产子这一件事来说: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在乎女性会不会得这些病,会不会难产而死。甚至会用人类繁衍这样大的理由来强压女性,用自然恩赐「子宫」这样的理由强制她们使用,并冠冕堂皇地将其命名为责任与义务。
“它们甚至说动物都是这样繁衍的,这是自然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