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敲响,时至正午。教学楼楼顶,通往天台的门被人紧锁,韩月阴有些无语,这里是学校默许的用餐地点,可以说是公共场所,现在却被里面的人锁了起来,想必是些小情侣吧。韩月阴转身下了楼梯,杜琳绮随即跟了上去。
“现在去哪?”
“六楼,杂物间。”
六楼走廊拐角的房间,从房牌号上艰难识别出杂物间几个字,杜琳绮诧异教学楼内竟然还有木制门的存在。
韩月阴粗暴地打开房门,瞬间埃土飞扬,灰尘扑面。两人退了一步,待空气稍稍流通后才进入杂物间。杂物间内甚至没有窗,一片漆黑,灯的开关也找不到。杜琳绮燃火照明,这才发现原来连灯都没有,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韩月阴已经不见了。直到沉重物品被推开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白光穿透进来照亮了房间。推开柜子露出窗户,韩月阴站在窗边拍了拍手,头一摆示意她过来。杜琳绮小跑到他身边,韩月阴手一推,房间内灌入一阵狂风。
劲风中,视野豁然开朗。
明朗晴空,天蓝色画布中有白云几朵,如同遗留在沧海的孤岛四散分离。远处几声怅然的鸟鸣,似乎是迷失在了这望不到边际的天空的囚牢中。就是不知道穹顶之上,哪一座孤岛能成为它们的容身之处,哪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又能收获它们临幸。
这一切都不如占据大片的少年,这明媚的光照进无底的黑暗,却像是罪过,它从未把他照亮,他从未投身拥抱。
风萧中,少年恍若失落神明。
杜琳绮被这孤寂夺了舍,失神凝望缄默不语。
窗外,距离二三十米处有一座别致的水蓝色尖塔,塔中部偏上的地方有城堡一样的围栏。尖塔下方是覆盖着透明蓝水晶玻璃的学生食堂,垂直落差可能有个十几米。而通往尖塔的路,只是一根直径不到三十厘米的钢材。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黑色的?”
“什么?”
“裙子真好看。”
“你这家伙!”
“黑丝真不错。”
“确实是黑色,只可惜是底裤!”
“是啊,真可惜。”
韩月阴径直跨出窗外,丝毫不理会已经是怒火中烧的杜琳绮,逐步朝尖塔走去,他的步履悠缓轻车熟路。杜琳绮跟在后面,一手扯住裙子,一手盖住后方,姿势实在是别扭。虽然她现在很想冲上去踹韩月阴一脚,不过还是先在意自己吧。韩月阴走得有些慢,杜琳绮很快追上了他。两人一起爬上尖塔,站在围栏内俯瞰整个学院。
微热的风,适意的温度,晴空中暖阳高挂,阴影遮蔽下是惬意的凉爽。风儿吹过,似乎能将一切烦恼带去。
杜琳绮闭上眼,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唇齿轻启,勾勒出迷人微笑。眉眼含笑,青涩稚嫩,侧颜完美无瑕的她也是许多人憧憬的对象,青春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火红的秀发迎风招展,如花一般亭亭玉立。她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风中传来她的话:
“我们算是朋友吗?”
韩月阴被这美丽晃了眼,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只关于雨欣。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吧。”
“雨欣出生在边城的一家小医院,对于当时事业蒸蒸日上的她的父亲来说,这是上天最好的恩赐,给了他无尽的动力去奋斗,但就在那一天,雨欣的舅舅,也是她妈妈的弟弟出了事。”
有人发现她的舅舅出现在保温室,竟然对新生婴儿行不轨之事,并且已经有一名女婴惨遭他的毒手,受害的女婴下体有一道划痕,出了血。
被偶遇的医护人员发现后,闻讯赶来的暴怒的家属和保安对他大打出手,殴打过程中雨欣的舅舅仍在为自己辩解,混乱中被人割了舌……
雨欣的舅舅原是一名在生物领域享有声誉的高材生,事发不久前才刚刚发布了一篇轰动学术界的论文,让新觉生物的研究大有进展,甚至产生了一项新的学说。不过这一切都在丑闻爆出后付诸东流了,她的舅舅身败名裂。
根据当时的警方报告说,保温室附近的监控录像全部缺失了,并怀疑是她舅舅所做,毕竟她的舅舅有犯罪条件,名校高材生,高智商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