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儒也是看出了他的潜力,希望他再两年后的秋闱能够一鸣惊人,再中魁首,实现一个小三元。
而他作为小三元的老师,名望自不必说。
马恭回听说是赵小山来找他,连忙和老师告假半天,见到赵小山的第一句话是同样的灵魂拷问:“你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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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的情况都知道了吧,你来是想问我那个王香草么?”
赵小山点点头,“除了这事,顺便恭喜你两次考上案首,果然金子到什么时候都发光,未来可期。”
马恭回摇摇头,“这算什么,来了老师这我才发现自己差的远呢。不说我了,我知道你回来一定要出口气,早就帮你打听清楚了。”
接着,马恭回细细将打听来的消息和赵小山全盘托出,赵小山边听边皱眉。
赵娇娘说的没错,这新来的府尹之所以如此宠信王香草确实因为她救过他的命。
当初王香草被娘家逼迫要嫁给痨病鬼跑了后,她一个弱女子,嗓子哑了又不识字,之前从来没走出去过,哪怕是跑路都跑不明白。
一路跌跌撞撞稀里糊涂的总算到了荣河,手里的银两也花的七七八八了。本打算租赁个房子先住下治治嗓子,谁知道被人贩子给盯上了,一个不留神便被卖了。
她年龄大了不适合卖做小丫鬟,又是个哑巴,姿色还一般,收拾收拾顶多算是小家碧玉,卖给老光棍人家都嫌,只能卖给下等的窑子。
世上往往没有那么多奇迹,不然也不会总有悲剧发生了。
王香草堕入了黑暗,没有等来拯救她的英雄,她成了私娼寮子里一个下等妓女。
王香草最开始还想着反叛逃跑,但没跑多远遭了几顿毒打后也只能老实下来,被迫老实接客。
私娼寮子里接待的客人往往是社会底层的贩夫走卒,哪怕他们只有几十个铜板却想要追求极致的享受。
因为王香草是哑巴,这些男人便嫌弃她不能叫,像和一个木头疙瘩在做,无趣的紧。
就这样,刚开始还凭借着年轻新鲜能得到一点优待的王香草,很快便被嫌弃。
老鸨子花了几两银子买她,却没有收到相应的回报,气的狠狠收拾了她一顿,直说她就克星,把她们这的生意都克了。
想要把她撵出门又觉得亏,便将她从号房间里挪了出来,成了最最低一级的娼妓,白天打杂干活晚上有人点就接客。
接的客还是最最低级的那种,有时候只有十几个铜板。
老鸨子秉持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来者不拒,让王香草陷入了万丈地狱。
她这样人人嫌弃可有可无的货色,慢慢的老鸨子也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又过了一段时间,王香草自由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了。
但她从来没想过逃跑。
她认命了。
像她这样破了身子,又没有路引,甚至连话都说不了的人,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呢。
在这里虽然过的也很苦,至少吃穿不愁。
她从没想过回家,因为她恨她爹娘,更恨赵小山一家。
她也曾经是个五角俱全的黄花大闺女,也曾经想过不惜一切嫁给赵小山,可他视她如敝履,不仅言语羞辱,还害她成了哑巴。
爹娘更是要将她推入火坑,丝毫没顾及过她的感受。
她恨他们所有人,她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化成厉鬼再报复回去。
正当她以为人生无望时,转机出现了。
在一次出门买菜时她在后巷捡到了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身上有伤,很是虚弱的靠在墙边。
她以为这老头是个老乞丐,理都没理她就要走过去,她手里的钱都是可丁可卯的,没法施舍。
可这老头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裤腿,口里不断的哀求她救救自己,说他是新任的府尹,被路匪抢了钱物,和家人走散了,连官府的文牒都没了,他去官府没有证明,竟只能流落在外。
王香草听了只想嗤笑,一个糟老头子还说自己是大官,那她就是千金小姐了。
虽然她心里想的恶毒,却苦于说不出话,没法进行语言上的攻击。
这老头没听到反驳的话,以为峰回路转,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人,总算有人信了他的说辞,又拉了拉她的裤腿,求她救自己。
王香草本打算一走了之,低头时却眼尖的发现了一个怪异之处:这糟老头子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衣不蔽体,裤子都破破烂烂的,但隐约间露出了里面的亵裤却是细棉的,边上还有一圈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