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峡谷之中,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周围回响。
光线变得越来越稀疏,逐渐连脚下的土地都模糊了起来。视野范围愈见狭窄,甚至已经无法看清身边人的表情。
现在在两人眼前发生的事情无疑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声音和光线仿佛被黑暗所吞噬一般——或者说,这“黑暗”根本不是常人认知中的“黑暗”。
“呐,小夜。”
“什么?”
“你害怕吗?”
“完全不。”
“嘿,真巧,我也是。”
在视物不清的环境下笔直行进需要相当大的勇气。而小夜能够感觉到,阿瑞的脚步声依旧坚定而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她确实说过,“这里是猛毒流派弟子的修行场所”——现在小夜理解了阿桔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无尽的黑暗,确实是锤炼心性的合适场所。
有效,而残忍。
借由波导之力的探测,小夜能够感知到周围一成不变的峡谷环境,但这份感知力也渐趋狭窄。凝滞的墨色化去了波导之力的波动,越是前进,探测的范围便越受到限制。
黑暗更浓了。
不知何时,脚步声的回音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两侧的岩壁不存在一般。而脚步声本身也愈发轻细,与踩踏在坚实地面上的触感一同变得模糊不清。
力气在消失。小夜和阿瑞都感受到了这个变化。
哈哈,真是个让人兴奋不已的地方啊——
灰发的忍者少女却自顾自地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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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历993年。
年幼的灰发女孩在幽暗的峡谷中跌跌撞撞地行走着。
她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原本整洁的衣服多了不少破损处,身体各处的伤口都不算深,却不断地传来难忍的疼痛感。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筋疲力尽的女孩终于跪倒在地,轻声抽泣起来。
“好黑……好想出去……”
对于误入一线峡谷的女孩而言,没有在坠落时重伤已经是万幸了。年纪尚幼的女孩无法攀爬上那么高的岩壁,唯一能够前进的方向只有北端。
但是,迎接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五年前,浅红道馆馆主阿桔在索米亚纳平原的战场上捡到了被遗弃的,还是婴儿的她。或许是因为战争带来的刺激,尽管那时她还不能记事,依旧因此留下了心理创伤。自幼性格纤细敏感的女孩成为了馆主的大弟子,却没能学到馆主身为忍者的坚强之处。
置身于无孔不入的黑暗,她在无助的哭泣中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当绝望从脑海深处一涌而上,即将把幼小的孩童淹没时——
她看到有光芒撕裂了黑暗。
炫目的闪光,是那位浅红道馆馆主最擅长的干扰技。
光芒映在眼中,照亮了来人的笑容。
多年后,年轻有为的猛毒流继承人可以自豪地说出——那是她脱胎换骨的时刻。
“阿瑞,你害怕吗?那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站在光芒中,忍者青年微笑地说着。
“遇到阻碍就翻越它,不明白就努力去知道。迷茫时要想起接触新事物的好奇,恐惧时要想起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要忘记——黑暗是有尽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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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斯竭力压榨着体内最后的力量,再一次躲过不明物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