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螳螂捕蝉黄雀后

郭襄何足道等人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这一下变起仓卒,谁都没有料到,但觉胸口烦恶欲呕,数番潜运内力欲图稳住身子,总是天旋地转,便欲摔倒,只得盘膝坐下,运气想冲开那穴道,却发现点穴手法与中原不同,全身无力,真气也没法聚集,暗暗心焦,但这运气引功之事,实是半分勉强不得,越是心烦气躁,越易大出岔子,这些人个个是内家高手,这中间的道理如何不省得?

木屑纷飞竟没有一点落到那人身上,众人这才看清那人,身穿红色僧衣,头戴一顶高高红色的帽子,显然是西藏喇嘛。他身材高大,面色红润,他一招得手,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动天,旁边人被震得耳朵欲聋。棺木中放着一个坛子和一木箱子,坛子中必是郭靖黄蓉骨灰,而那箱子中就是郭靖遗物了。

那藏僧一现身,谁也没料到,那蒙古官员更是目瞪口呆,敌人越来越多,他几乎都要准备逃走藏匿了,没想到却出现惊天变化,让局势瞬间逆转,他认得那藏僧正是请来的五大高手之一,名字叫巴鲁图,是西藏萨迦派的法王,只是他一到大都不久就没有了踪迹,还以为他走了呢,没想到一直藏在棺木中。看到所有人都被制住,心中大喜,忙上前道:“大师真是厉害,捉住所有反贼,定当禀告皇上,为你加封!”巴鲁图双手合掌道:“还是国师计划得好,我只不过是依计行事!不敢邀功!”支啸天坐在地上大叫道:“原来你一直躲在这里,害的我们还替你守灵这么久,还不快替我们解开穴道!”巴鲁图道:“刚才得罪了!”啪啪几下,把摩罗等四人穴道拍开,四人还是觉得胸中憋闷,知道这藏僧手法内力不一般,忙又坐在地上运功疗伤。

这时外面的江湖群雄看到巴鲁图一出现,就制住了郭襄等人,大感吃惊,几个丐帮弟子和全真道士纷纷跃起,藏僧扑来,巴鲁图嘿嘿几声,双手合十,隔空啪啪啪几掌,半空中那几个丐帮弟子和全真道士,口吐鲜血,掉了下来。竟是藏教密宗的“大手印”,以“隔山打牛”之招。

这时外面的江湖群雄被蒙古铁甲兵围得圈子却来却小,几乎难以抵抗,现在郭襄等人又被制住,顿感无望。那蒙古官员对巴鲁图道:“国师说怎么处置这些反贼,其中还有个郭家后人?”他指了指郭襄。巴鲁图道:“国师吩咐,所有反贼不论死活一律陪郭靖下葬,郭家后人更是一个都不放过!”蒙古官员道:“好!”说着让士兵把囚车中的江湖人物都拉到石墓前,准备一会随骨灰和遗物一起下葬掩埋。

巴鲁图看着郭襄运功疗伤,看了看道:“听闻郭靖人称武功仁义俱是天下第一,不知他的女儿武功能学到他几成?只可惜你姓郭,是万万不能留有活口的,还是我送你去见你的父亲吧!”说着就要伸掌去拍郭襄,那风长老齐声大骂道:“贼秃驴,要杀就先杀我,不要碰郭二小姐!”何足道也大叫道:“你杀我吧,我替她先死!”巴鲁图哈哈大笑道:“你们都得死,谁先死后死一样要死,叫什么叫!”风长老仍是大喊大叫骂个不停,巴鲁图听着心烦,来到风长老身前大骂道:“既然你想先死,就先送你去见郭靖吧!”说着一掌拍到风长老身上,风长老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不再动弹。郭襄看着哭道:“风叔叔,风叔叔都是侄女害了你!”巴鲁图又走到郭襄面前道:“马上你就要见到他了,何必悲伤!”说着又要举掌拍向郭襄,郭襄双眼一闭,等待掌落到身上。何足道大叫道:“贼和尚,你先杀了我吧!”巴鲁图看了看道何足道说:“昆仑三圣也不过如此,以后就送你一起上路,何必心急!”何足道说:“让我死在郭小姐前面吧!”巴鲁图看了看二人大笑道:“想不到何先生还是个情种,我偏不让你如愿,让你看着心爱的人死在你面前!”何足道还要说话,郭襄看着何足道凄惨道:“何先生是我连累了你,让你遭此横祸!”何足道说:“小姐不要这样说,不能同生,如果能同死,何足道也不枉此生了!”郭襄看着何足道不知在说什么了。巴鲁图举起手掌就要拍向郭襄。突然两人各持刀剑从树上疾跃而下,直刺向巴鲁图,正是王长通和黎林二人。

王长通和黎林在树上更是看得惊心动魄,看到那藏僧一出现,局势立刻逆转,郭襄等人被制,江湖群雄也是败局已定,无法挽回,不知如何是好,下去也是无用,不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全部打死被埋,王长通牙一咬暗下决心道:“黎侄儿,你千万不要动,我下去救人!”说着拔下背上大刀,就要冲下,却不想黎林早已手持长剑,向下跃去道:“不能救人,我也不会偷活,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手持长剑直刺向那巴鲁图,王长通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如此刚烈,大受感动,心想:要是我中原男儿都能如此,何愁不收复失地,光复中原。想着也持刀向下跃去。他们躲藏的大树又高又密,正在石墓不远处,所以二人一跃而下,正到巴鲁图背后不远,挥动刀剑直刺巴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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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鲁图看这二人来势凶猛,也不知是何方高人,不敢大意,忙回身暗运内气,聚集在双掌,也不躲闪,直击向刀剑上,两人知道不敌,能拖一会是一会,不管不顾,舞动刀剑,一味进攻,招招都是杀手,竟也迅猛无比,逼得巴鲁图连连后退,才稳住脚步,知道这二人武功不高,只是快急而已。他冷笑一声,双掌变抓,直抓向刀剑,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他出手极快,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刀剑已被他抓住,暗一用力,一股内力直传向二人,王长通和黎林只觉一股力量从刀剑上用来,被震得双臂麻木,刀剑脱手而出,飞出好远,插到地上。巴鲁图一招得手,双手变掌打在二人胸上,王长通和黎林登时被打出好远,躺在了地上。郭襄认的王长通,想不到他也来了,看到他被打倒,不知死活,又大叫道:“王叔叔?”王长通没有吱声。

巴鲁图大笑道:“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为你去死,明知不敌,还要来送死,看来还是师兄说得对,郭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在世上!”说着一掌拍向郭襄,何足道忙大叫道:“不可!”却是无用。啪的一声,一掌拍到郭襄后背,何足道失望悲痛闭上了双眼,他不想看到郭襄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巴图鲁一掌拍到郭襄身上,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立刻向后跃去,看着郭襄疑惑不已。何足道睁开眼睛看到郭襄只是嘴角流出一丝血,人却还没碍,面色却是更加红润,十分高兴,又是不解,难道那巴鲁图心发善意,突然改变了注意吗?巴鲁图却是大惊,本来他以为轻轻一掌就可以拍死郭襄,所以只用了五成掌力,却不想一拍到郭襄背上,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护在郭襄身上,震得他手臂麻木,向后退去。这时什么内力,如此强大,竟然会自动产生护体神功,如此厉害。

原来这就是郭襄无意中在少林寺外听觉远大师背诵的《九阳真经》修炼而成的九阳神功,当年觉远为就张君宝,反出少林,被打重伤,昏迷之际口中无意中背诵出《九阳真经》被张君宝,郭襄和无色大师听到,三人以不同的际遇,各自修炼,各有大成。郭襄自从离开少林寺后,就在江湖中继续寻到杨过的消息,谁知多少年过后还是了无音讯,无意中听说杨过在四川峨眉山金顶出现过,就万里迢迢来到峨眉山金顶,虽没看到杨过,却看着那里风景秀美,人迹罕至,实在是修炼的好地方,这么多年在江湖中也累了,也正想练习一下武功,就寻得一处隐蔽处,结庐而居,把听到《九阴真经》暗记下来,在峨眉金顶练习,没想到这《九阳真经》却是越练越难,越练越是想练,没想到一住就是近十年,期间除了去襄阳城几次外,她都一直在峨眉山上练习,就连郭靖黄蓉也不知道。终于有所成就,虽然还不太知道怎么用,就想下山去襄阳城,谁知却听到襄阳城破,郭靖黄蓉自杀殉城的消息,她几次去寻郭靖黄蓉的人的遗体,都没找到,又几次上大都,潜入皇宫,也没寻到,后来还差点被人所伤。后来听说郭靖黄蓉等人要在临安府牛家村安葬才赶过来。

巴鲁图十分震惊,知道郭襄身上有高强内力护体,要不是刚才突然制住郭襄,还不知会鹿死谁手呢?知道此人决不能留在人世,不然以后就更加后患无穷。于是把全身内力注在掌上,用足十成功力,双掌就要拍向郭襄后背。这一掌下去,就算攻向内力在厉害,也是无济于事。

何足道看着郭襄道:“我真无能,无法救你!”郭襄道:“你不必如此,是我对不起你,也许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还能救我!”何足道惊奇道:“是谁,还能有如此神通!”郭襄看着天上的白云,喃喃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和龙姐姐生活的好吗?他不会知道我就要死了,大哥哥来生再见吧!”何足道听了云里雾里,不只是说什么。但看着郭襄就要死去,却是难过万分。郭襄露出安详之色道:“你不要为我难过,死对我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我一家人都死了,我还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念想!”

巴鲁图大笑道:“就让你一家在地下团聚吧!”双掌直拍向郭襄,这掌并不快,却是运用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