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李寄秋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耐,耐心地听着年长守卫无休止的传教,那些内容对他而言其实早已耳熟能详。
但是,李寄秋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与自己曾经身处教团之时相比,如今的教团似乎又增添了许多新的元素。尤其是围绕着“互助”这一主题大肆渲染,显然是为了给那些不明真相的幸存者营造出一种错觉——教团仅仅是一个由民众自发形成的、旨在互帮互助的小型团体。
幸运的是,守卫的传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光头年轻男子迅速从别墅内跑出,打断了这场冗长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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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黄哥你看,是不是这个?”光头来到两人面前,展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一块金灿灿的怀表出现在他的手心中。
守卫接过怀表,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表盘内,一张清晰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中是一对中年夫妻,身旁则站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没错,是一家四口。
年长守卫在确认怀表无误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本就对这位突然找上门来寻亲的年轻人抱有疑虑。毕竟,雾灾已经肆虐了三年之久,真有亲戚也早就抱团抱在一起了,哪有现在才想起来寻亲的?
不过这块怀表确实是个强有力的证据,再加上他们之前在别墅里的发现也和年轻人说的话都对得上。
尽管年长守卫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对自己传教的冷淡态度,但他也没过多在意。毕竟,上级并未要求他们传教。尤其是在这个地区,教团的势力尚未深入,他们收到的指令其实是要保持低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兄弟,给你怀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年长守卫说着,就把怀表递给了李寄秋。
事情这么简单就搞定了,原来真的可以靠对话就解决问题,哪怕对方是教团。
李寄秋把怀表放进上衣内侧口袋里,但他的神经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放松。曾经独自的流浪生涯让他对这种情况已经产生了近乎PTSD的警觉,他总是习惯性地保持警惕,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预感——事情或许远未结束。
既然已经顺利拿到了怀表,李寄秋便不再多做停留,他冲着年长守卫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谢谢,那我就告辞了。”
然而,就在李寄秋刚后退了两步,那位拿来怀表的光头却突然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确定,“等等,这位兄弟,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
李寄秋心中猛然一紧,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然,自己根本没有那种好运。
“你是不是去过沣城?”光头上下打量着李寄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气质和外貌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让他一时之间难以确定是否就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没去过。”李寄秋站住脚步,停止了后退,大大方方地看着光头,语气平静而镇定地说道,“你认错人了吧。”
光头闻言,眉头紧锁,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李寄秋,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与这张脸相关的记忆。
经过一番仔细的辨认,光头紧锁的眉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但李寄秋看得出来,对方想说的不是“不好意思认错了”。
而是“终于找到你了”。
也许光头不是这个意思,但在多疑的李寄秋眼里,对方就是这么想的。
李寄秋微微上挑眼角,向别墅楼顶望去,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影已经消失无踪,不知道是暂时离开了还是走到了视觉死角处。
机不可失,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