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扭头走回了黄珂身边。

林铎越哭笑不得，敢情初是故意吓唬管家。不过，她的策略确实见效极快，面对这种历经风霜的老油条，谈判就不能从对方擅长的领域展开。

显然，初以一种神经质的方式开始沟通，成功主导节奏，不战而屈人之兵，管家在短短两个回合后就败下阵来。

一旦认怂，管家就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的身份和所作所为全都交代了出来。原来管家并非纯种人族，而是狐人与人族混血，在数十年前混进吴郡郡守府，因为做事精明忠心耿耿，慢慢获得了郡守信任。

此次异族联盟刺杀州牧、逆转护城法阵都是由他协助完成的。而九楼坊，本就暗中与异族联盟有勾结，甚至里面很多花魁也并非纯血人族，与他一样出自人族与异族混血。

“我有个疑问，你身为两族混血，若人族落败，你在异族中如何自处？”林铎越听完后，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管家表情奇怪，显然连他自己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狡兔死，走狗烹。”林铎越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你本与人族之间没有私怨，却贸然站到异族一边，可异族，当真会把你当做自己人？”

他并未评价管家行为，事实上无论管家所为成败，至少暂时对自己都没有太大影响，甚至管家配合异族联盟对大夏造成更大伤害，那么自己的判断才更能取信于夏王。

林铎越只是单纯好奇管家身为一个混血，以后如何自处？

可他的一番好奇询问在管家眼中，不啻于玩弄人心的恶魔行为。“是非对错，谁又能看得明白？”管家眼神迷茫了片刻，重新恢复清明，人在这个世界，又岂能事事从容绝不出错？

“你走吧。”林铎越拔出长枪还给初。

“啊？”管家愣住了：“我做了这么多事，你就这样放我走了？”

“不然呢？”林铎越依然笑着：“我们都在做自己选择的事情，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是对是错，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走吧。”

管家盯着林铎越看了片刻，这才点点头一言不发推开门踉跄着离去。

“他会不会告诉九楼坊？”黄珂担忧地问。

“不会。”林铎越笃定道：“他本就只是一个混血，若是告知九楼坊自己泄密，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对他而言最明智的，就是假装没有见过我们，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