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幺鸡的眼睛,温言细语地说:“医院可不是算账的好地方,你清楚的撒?”
幺鸡握紧枪托:“你以为我不敢?”
我无意刺激他,也没那么怕死,正要说话,房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扭头看去,就见一男一女两个医生满眼惊诧地走了过来。
当两个医生走进病房的同时,幺鸡迅速把枪揣进兜里,横着眼珠子瞪着我,说:“何老四,做人要晓得自己几斤几两,雁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脚莫乱伸,否则,莫怪我幺鸡对你不客气!”
从医生进来时,幺鸡迅速收枪的动作里,我看见了权衡,我断定幺鸡是有理智的,至少,跟疯子小卫没得比。
我不能在场面上矮了气势,笑着说,“怎么个不客气?放狗咬我啊?”
这只是一句场面话,幺鸡说对我不客气,也是场面话。
黑道上的场面话,犹如改天请你吃饭一样,大多数时候是当不得真的。
可凡事就怕较真。
当我揶揄幺鸡时,带着兄弟正往病房外走的幺鸡骤然回头,看我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死灰之气。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有演技的演员,即使没有肢体语言,也可以透过眼神传递出很多信息。
从幺鸡的眼神里,我看见了一种毫不掩饰的阴狠,那是一种不作伪的凶戾,在那种凶戾中,隐含着将我撕碎的暴虐。
幺鸡没再说什么,阴狠地扫视我一眼后,转头带着兄弟往外走,当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面对着靠在门口的刘芸,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
刘八斤想帮刘芸夺回属于她的那一份遗产,尤其是酒厂的股份。
杨忠诚生前是酒厂的厂长,有酒厂的绝对控制权,他死后,酒厂的股份也面临继承和分配的问题。
杨忠诚的大儿子并无酒厂的职位,甚至也不是酒厂的员工,而刘芸是酒厂的厂长助理,在酒厂有实权,也有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