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了下,看着我,也许她把我也当成领导了,她浑浊的眼里透着毫不作伪的敬重,说:“田里干活呢。”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我扭头一看,郑爱国回来了。
郑爱国有差不多五十岁的样子,脚下的解放鞋满是泥巴,肩上扛着个锄头,一条腿的裤管半卷着。
在他身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我听付彪说起过郑爱国的家庭情况,猜测这两人应该就是郑爱国和他唯一的儿子四环。
也许,郑爱国已经从附近的村民口中提前得知我们的到来,相比较他母亲刘爱秀的敬重与热情,郑爱国显得冷淡很多,他板着一张脸,对乡里的领导也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对我更是横眉相待,我想给他散烟,被他一把推了回去,言语讽刺地说:
“大老板的好烟,我一个乡下农民抽不起。”
一句话,就将我与他的矛盾拉升到了阶级对立的高度。
付彪想教训郑爱国几句,被我拉住了,我轻声对郑爱国说:“郑叔,听说你父亲病了,我和乡里的领导过来看看。”
郑爱国听我这么说,眼神里有着明显的诧异。
或许,他以为我过来是兴师问罪的,是过来给他下马威的。
但实际上,我这次过来,是专程看望他父亲的。
郑爱国的父亲叫郑卫国,据说今年七十四岁,去年年底诊断出胃癌,中晚期。
郑卫国原本有两儿两女,但有一女早年夭折,还有一个儿子十几岁时精神异常,几十年前就离家出走了,而今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女儿女婿家庭条件也一般,对于郑卫国生病一事,女儿能帮的忙也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