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拿枪指着我，当年老子玩枪的时候，你们连根精虫都不是！”

……

诸如此类的，犹如机关枪一样从他嘴里蹦出来，他的口气很大， 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配合上他那副饱经风霜的面容，没点打流经验的，可能真就被他唬住了。

可他的凶狠，只能换来更多的肉体痛苦，付彪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基本周杰峰每说一句狠话，就挨一拳头，几拳头下去，周杰峰脸肿了，鼻子也塌了，当他的脸成为血色涂鸦时，他终于老实了。

他问我们是不是周鸿文派来的，我们没工夫回答他，眼下最迫切的是离开这里。

……

面包车在国道上飞驰，周杰峰经历过最初的愤怒、咆哮和仿佛随时能豁出去命的凶狠之后，变得安静了许多，他或许猜到了我是头，看我的眼神里，隐隐透着不安。

周杰峰的歇斯底里和烂命一条的无赖劲对一般人有用，但对我们是无效的。即使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但周杰峰一定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听说，周杰峰出狱后，经常跟以前道上的一些熟悉的流子借钱，一千两千三千的借，这种做法与其说是借，不如说是抢，这钱借了以后，肯定就没得还了，那些借钱给周杰峰的人，也不敢管周杰峰讨钱。

听说，周杰峰借钱的对象大多是一些个体户小老板，做点批发弄个餐馆或者开游戏厅网吧什么的，而周杰峰借钱的方式是这样的：

他屁股上插着枪，大摇大摆的进去，找到老板，先是和颜悦色的叙旧，提出刚出来手头有点紧，当老板表示经济有些困难后，周杰峰就把屁股后面的枪拿出来，拍到桌上，说：兄弟，我真活不起了，帮个忙，开枪杀了我吧。

基本上，十个老板碰到这种情况九个得懵，还有一个权衡利弊后，也只能认栽掏钱，毕竟，他们出来做生意的，因为一两千块钱，在店里开枪，无论怎么算，都是亏本的买卖。

这种无赖的玩法之所以能成功，还是建立在对方有顾虑的情况下，可我们是抱着物理消灭周杰峰的目的过来的，他的这种玩法，注定是要失灵的。

……

颠颠簸簸的面包车大约在上午九点多回到了江陵，在五龙酒店的地下室里，满头是血的周杰峰变得很沉默，他不再大吼大叫，也不再无谓的继续撂狠话，他一遍接一遍的重复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