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彪把望远镜递了过来。
借助望远镜,我的视野清晰了很多,视野中,周杰峰叼着烟站在一条小河边,河边有棵小树,他一手拿着手机,猛地踹了一脚河边的树,也不知道跟电话中的人说了些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狰狞、愤怒。
我无从得知此刻的周杰峰在跟谁打电话,但他脸上表现出的愤怒很明显,隔着两百多米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咆哮。
在他跟谁打电话,什么人让他如此愤怒?
“老四,给我看看。”
宋哲说,听他这么说,我便把望远镜递给宋哲,宋哲拿过望远镜,趴在车窗处看了一会,脸上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看宋哲这副模样,我就知道他肚子里憋了不少屁,我问他:“怎么样?”
宋哲看了眼前排座的鸭子和付彪,似乎是觉得有些话当着鸭子和付彪的面说不太安全。
我明白宋哲的顾虑,这次来祁阳搞周杰峰,只有宋哲知道事情完整的经过,鸭子与付彪只知道过来办事,办的对象叫周杰峰,其余一概不清楚。
从理性角度考虑,这件事儿牵扯到周鸿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鸭子与付彪都是我多年的兄弟,这么多年,他们办了不少事儿,手上都有血案,我们之间不仅仅是上下级,也是兄弟,也是深层次的利益捆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我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此刻我如果与宋哲秘密商量而现场让鸭子与付彪下车,这显然是一种不信任,这会寒了兄弟们的心的。
我想了想,说:“老五你讲就是,鸭子付彪都是咱过命的兄弟,没什么好避讳的。”
宋哲微微颔首,眼神泛着奇异光芒地看着我,突然问道:“老四,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事儿,大哥为什么非要搞死周杰峰?而今他们俩身份差距这么大,周杰峰一个坐了五年牢的流子,就这样一个人,值得大哥关注吗?”
我并不傻,其实宋哲的这个问题我也仔细想过,周杰峰曾经是道上大哥,他是周鸿文的白手套,周鸿文是他的保护伞,五六年前,他们之间一定有利益纠葛的。
而今,周杰峰坐牢五年,五年的时间可不短,这么长的时间,按理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因果的纠葛,也早断了。